安全总局局长陈默,这位素来以冷峻寡言著称的情报头子,此刻站在沈钧宽大的榆木办公桌前,脸上难得地带着一丝凝重。
他递上一份厚厚的卷宗,声音平直无波,却字字千钧:
“大帅,各地安全分局汇总急报。自五月财政新制颁行以来,官绅怨怼沸腾,几成燎原之势。”
他翻开卷宗,精准地念出几条极具代表性的“民怨”:
“直隶保定府士绅联名密笺:沈贼钧者,豺狼心性!名为新政,实乃敲骨吸髓!此等苛政,亘古未有!”
“江苏无锡巨贾李万山于私宴醉后狂言:狗屁东北王,分明是刮地皮的阎罗!老子万贯家财,早晚散尽也要买他项上人头!”
“安徽安庆知府孙文炳对其心腹叹道:如此为官,形同傀儡,处处掣肘,不如归去!沈钧倒行逆施,已失天下士绅之心,其败不远矣!”
“更有甚者,”陈默顿了顿,翻过一页,“川蜀、湖广等地,已有地方官吏串联,故意拖延新政推行。”
“对国税局、稽核处阳奉阴违,甚至暗中怂恿小商户抗捐,企图制造混乱,迫使朝廷让步。”
陈默合上卷宗,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大帅,怨气已成,暗流汹涌。是否需要采取些措施?抓几只叫得最凶的‘鸡’,儆一儆那群不安分的‘猴’?”
沈钧正俯身在一幅巨大的全国户籍统计地图前,用红蓝铅笔做着标记。
闻言,他头也未抬,嘴角反而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琐事。
“骂?骂就骂吧。”他手中的铅笔在地图某个点上轻轻画了个圈,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谈论天气。
“他们勾结地方官,逃税漏税上百年,早已经把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了。如今要他们缴税,跟割他们肉似的,还不许人家嚎两声?”
“只要他们没胆子公开扯旗造反,没胆量公然抗拒国税局执法稽查,就由他们骂去。唾沫星子淹不死人,也坏不了我的事。”
沈钧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残酷,“况且,让他们尽情地骂。因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默,带着一丝玩味的怜悯:
“明年他们会发现,今年虽然对他们来说艰难无比,却将是他们往后十年里,最好过的一年了。”
陈默冷峻的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讶异。
这话语里蕴含的信息量太大,他敏锐地捕捉到大帅眼中那绝非戏谑的笃定。
沈钧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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