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角落里堆积的几袋粮食上。
老赵顺着他的目光,解释道:“这是您送来的细粮,我们优先分配给伤病号。谁要是敢克扣,全营的人都不会答应!”
正说着,一个俄国军需官带着翻译走了过来,不情愿地递给老赵一张清单:“今日面粉二十袋,咸鱼五桶……”
老赵仔细核对清单上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在收据上郑重地按下手印。这是沈钧争取来的权利,所有物资交接都必须由劳工代表签字确认。
安顿好营中事务,沈钧拉着袁谭到背风的草垛后,压低声音道:“袁哥,我去看过袁叔和多多了,都好着呢,你放宽心。
害死嫂子的王麻子和那个骑兵营,我已经干掉了,你先在这儿好好养病,等伤好了再回家。”
掏出拍立得,“咔嚓”几声,袁谭消瘦却带着希冀的脸庞定格在相纸上。
沈钧小心地将照片和报平安的信一并收起,随后安排人把信和照片送去新民府。
日头西斜,沈钧正要登车离去,营地门口的一幕却让他脚步一顿。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跪在尘土里。
他们粗糙的手捧着各自最珍贵的“心意”:褪色的粗布裹着几枚温热的煮鸡蛋,草编的笼子里关着一只惊慌蹬腿的野兔,还有那红得发亮的山野浆果。
为首的老人深深叩首,额头触地,声音哽咽:“恩公,您收下吧,我那苦命的孙儿,自打您来,再没挨过鞭子了!”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沈钧喉头,他快步上前,弯腰扶起老人:“老人家,这使不得!东西留着给娃儿补身子。”
回城的马车上,沈钧回望那片渐远的劳工营,夕阳熔金,将营地的轮廓温柔地包裹。
几个孩子追逐嬉闹的身影,在余晖中跳跃,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景象。
营地上空,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不再是被焚烧尸体的黑烟,而是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暖融融的青烟。
怀表的指针刚划过午夜,沈钧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红星商店的卧室。潮湿的海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墙上《童子军操典》的一角。
他摸了摸床榻,没有灰尘,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气味,显然有人定期打扫。
“咚、咚、咚”
三声轻响过后,李狗蛋的房门缝隙透出煤油灯的光亮,少年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透着警觉:“谁?”
“我,叫上赵子曰和冯双儿来书房开会。”沈钧嘴角微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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