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保!宫保!不能留在这里了!”心腹幕僚杨士琦脸色煞白,声音因恐惧而尖锐。
“前方冲不上去了,后面追兵马上就到!趁着天刚黑,让亲卫营护着您,翻过这周围的山岭吧!只要能翻过去,就能甩掉追兵!”
“是啊大人!”亲卫营管带也急声道,脸上沾满了硝烟和汗水,“这山虽陡,但并非绝壁!卑职带人开路,定能护您翻过去,留得青山在啊大人!”
几名心腹幕僚和将领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劝说,眼神中充满了对覆灭的恐惧和自身安危的担忧。
火光映照着袁宫保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他死死盯着前方火光冲天、不断有士兵滚落下来的山坡,又回头望了望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长龙。
翻山越岭?他袁宫保,北洋新军的缔造者,朝廷倚重的柱石大臣,竟要像丧家之犬一样,抛弃这数万精锐,在亲兵的搀扶下,手脚并用地去爬那荆棘密布、陡峭难行的荒山野岭?!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锥心的剧痛,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胸膛!
“翻山?翻山?!”袁宫保猛地一把推开身边搀扶的亲兵,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悲愤。
对着身边的幕僚和亲卫,也仿佛是对着这冰冷的天地咆哮:“左右二镇,本督数年心血,百万两白银堆出来的家底!就这么……就这么败在这里了?!败在这阜新的山沟沟里了?!啊——?!”
那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哀嚎,充满了不甘、愤怒和深入骨髓的痛惜。
他苦心孤诣,在庚子乱局中保存实力,收编残部,才终于打造出这支冠绝大清的新军。
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是他权倾朝野的根基,是他准备在慈禧死后,挟天子令诸侯的底气。
他算计了武卫左军,算计了朝廷,却万万没算到,会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阜新,被一个毛头小子用闻所未闻的手段,将他赖以起家的“家底”,硬生生地堵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咆哮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和深深的无力感。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眼神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油尽灯枯般的灰败所取代。
他明白,杨士琦他们是对的,再不逃,就真要被堵死在这绝地了。他袁慰亭,不能死在这里!
“走……”最终,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字眼,从他干裂的嘴唇中艰难地挤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屈辱,“……翻山!”
亲卫营管带如蒙大赦,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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