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财梦的破灭(第1页)

油灯的火苗又矮下去一寸,灯芯爆出细微的“噼啪”声,在寂静的茅屋里格外清晰。秦思齐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放下手中那杆对他而言仍显沉重的毛笔。昏黄的灯光下,粗糙的黄麻纸上,墨迹洇开,字迹歪斜如醉汉蹒跚,几个字写下来,耗费的心力竟比背诵半部《论语》还甚。

三年了。窗外,寒星寥落,更梆声遥遥传来,带着深冬的凛冽。三载寒暑,足以让村口的歪脖子柳树抽高数尺,也让当年那个被抱进私塾的黄口稚儿,抽条成了六岁的学童。个头是高了,力气也长了些,可这双握笔的手,依旧摆脱不了孩童的稚嫩与无力。

三年间,无数个发财的点子在他小小的脑袋里翻腾、碰撞,又被现实无情地碾碎。他曾兴奋地拉着堂哥秦思文,描述一种用竹筒和皮筋做的“唧筒”,说能帮伯娘省下浇菜园一半的力气。

思文听得两眼放光,跑去跟秦大安比划。结果秦大安听完,蒲扇大的巴掌就拍在了儿子后脑勺上:“净整些没用的!有那功夫不如多割两捆草喂牛!” 竹筒唧筒,最终成了灶膛里的一缕青烟。

他不死心,又瞄上了《诗经》里那些草木。试着用晒干的野菊花混着艾草,捣碎了想做成驱蚊的香包。味道是有了,让母亲做成香包去卖,拿到集市上,连看都没人看。只有拿到县城才有市场,镇上都是为了温饱的人,有点钱宝贵着,他沮丧地看着那些香包被雨水打湿、霉烂,像他夭折的第一次“商业尝试”。

最接近成功的,是他前世记忆里的话本子故事。那些才子佳人、侠骨柔肠,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该是多大的诱惑?他激动得几夜没睡好,终于鼓起勇气,趁着午休,溜到丙班,找到了写字最工整的赵立文。

立文哥,他仰着小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信,“我有个特别好的故事,你帮我写下来,写好了,咱们拿去书铺卖,挣了钱,我分你三成!”

赵立文那时才十二岁,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一听能挣钱,眼睛也亮了。两人偷偷摸摸,一个口述,一个誊抄,断断续续写了十几页纸。那故事跌宕起伏,听得赵立文抓耳挠腮,直呼精彩。然而,还没等他们畅想美好未来,就被的李涛撞见了。李涛本就因秦思齐的“神童”之名和得秦秀才偏爱而暗生嫉妒,这下可算抓住了把柄。

李涛跑去质问:“秦思齐!赵立文!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看到他们手上的纸,一把抢过那叠写满字的纸,只扫了几眼,嘴角便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哼!不务正业!写这些淫词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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