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辽泽,腐草与淤泥在和煦的春风中蒸腾出氤氲瘴气。
李绩站在行军舆图前,他皱着眉头,手指划过辽水,目光泛着冷芒。
舆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高句丽人的军事布防:辽东城如巨兽一般盘踞在大梁水北岸,白岩城控扼千山山脉隘口,卑沙城虎视渤海粮道。更东边的乌骨城与安市城互为犄角,构成纵深二百里的辽东防御体系。
帐帘突然被掀开,走进一个披着素白斗篷的年轻将领。
陈庆之解下滴水的兜鍪,露出清癯如文士的面容。
这位以“白袍将军”闻名的副将躬身行礼时,指尖还沾着墨迹——昨夜他彻夜推演阵法时,竟顺手帮书记官修订了《辽东水文注疏》。
“大总管,高句丽人掘开了辽水支流。”陈庆之的声音温润如玉,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三道新河道,“我军主力若按原计划渡河,必陷于淤淖之中。”
李绩眼底闪过赞许。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总在深夜研读兵书的年轻人:陈庆之用兵如弈棋,最善以精妙小股部队撬动战局,其麾下七百白袍骑兵曾创下三日破五寨的纪录。
但真正让他放心的是,此人虽性情孤高却极重法度——正如当下,陈庆之明明已看破危局,却仍恪守副将本分先行禀报。
同时,他心中深埋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
那就是陛下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
此人,就像是他听过的徐达、常遇春、戚继光、李定国、狄青等人,以前,他从未听说过,结果,在陛下掌握大唐后,这些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全都冒了出来,而且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有时候,他心里真的很怀疑,这些人竟然跟他出现在同一个时代,如果他不是早早出名,或许,领军打仗这件事也就轮不到他了。
这一刻,他依然庆幸自己早早就积累下了一些战功,获得了一些名声。
“且看高丽人的手段。”李绩突然将令箭掷在沙盘上,“他们想要决水困军,那么,我便还暗渡陈仓!”
“将军英明!”陈庆之笑着说道。
李绩并未接过这话,而是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尽快灭掉高句丽。
时间拖得越长,对大唐并不利。
尤其是身处敌国疆域内,对于后勤来说,压力不小。
宣武九年,四月十七日,在这一日,唐军的主力二十万大军终于抵达辽泽西岸。
只见浑黄河水漫过原有河床,方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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