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词心录//》·第二百五十二章.千里镜语,词落青川
第一章 鹤岗星夜,轮下山河
煜明将最后一台长焦镜头小心翼翼地塞进后备箱时,后车窗正映着鹤岗凌晨三点的星子。夜风带着松嫩平原特有的凉意,卷着隔壁修车铺残留的机油味,却吹不散他眼底的灼亮。副驾驶座的阿哲正往保温杯里续着滚烫的浓茶,紫砂壶嘴腾起的白雾在车顶聚成一小片云,又被空调风轻轻揉碎。
“油箱满了,相机电池查了三遍,三脚架螺丝都紧过。”阿哲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细致,“你那本《鸟类生态图谱》在我包里,昨儿半夜又画了长春那片湿地的潮汐图。”
煜明拉上车门,引擎的轰鸣划破了小镇的寂静。仪表盘的蓝光映出两人相视一笑的轮廓——那是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如同他们过去十年里无数次背着器材奔袭的清晨。从黑龙江到吉林,地图上直线距离不过千里,车轮却要碾过蜿蜒的国道,穿越晨雾弥漫的林场,让每一公里都成为对热爱的丈量。
“还记得第一次拍白鹭吗?”阿哲拧开保温杯,茶气氤氲中,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树影,“在镜泊湖那次,你为了等一个振翅的镜头,在泥沼里蹲了三个小时,出来时胶鞋都快被淤泥吃掉了。”
“那回你举着反光板帮我打光,结果自己被马蜂蜇了眼皮。”煜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记忆里的画面忽然清晰起来:年轻的阿哲顶着肿成核桃的眼睛,还咧着嘴笑说“不碍事,没挡住看取景器”。十年光阴,镜头里的鸟儿从白鹭换成了池鹭,胶片相机换成了数码设备,唯有身边这个人,始终是他镜头之外最坚实的依靠。
车子驶入京哈高速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朝阳像一枚被揉开的蛋黄,缓缓浸红了东方的云翳。煜明摇下车窗,让晨风灌进车厢,带着露水气息的空气里,似乎已经能嗅到长春湿地那片水草的腥甜。阿哲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卫星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月池”的水域:“根据观鸟爱好者的记录,这里的池鹭种群最近活跃度很高,尤其是晨昏时分,捕食和起飞的频率最适合拍摄。”
屏幕光映在两人专注的脸庞上,那些关于光圈、快门、构图的讨论,渐渐与车轮碾过柏油路面的沙沙声融为一体。煜明想起昨晚整理器材时,阿哲默默把他磨破鞋底的登山靴换成了新鞋,还在侧袋里塞了暖宝宝——这个总是粗线条的汉子,在细微处总有让人鼻尖发酸的体贴。
第二章 月池初见,羽落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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