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麓词心录:第二百六十四章.三叠花笺寄故人
第一章 苔痕砚影旧山斋
云麓山的雾总是带着三分墨意。当第一缕晨光穿过藏经阁飞檐时,煜明正对着案头的宣纸凝神。砚台里的松烟墨被磨得发亮,像一汪深潭映着窗外半开的桃枝——那枝桠是去年秋天与子谦同植的,如今已缀满了豆大的花苞,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在青灰色的山影里洇开一片柔粉。
“煜明兄,还在琢磨你的‘花魂词’?”推门声伴随一阵清朗的笑,子谦提着竹篮跨进门槛,篮里躺着几枚刚采的春笋,沾着晨露的泥土气息混着他衣摆间的墨香,竟成了云麓山特有的味道。
煜明搁下狼毫,指腹摩挲着宣纸上未干的字迹。纸上是半首《菩萨蛮》,尾句“欲寄彩笺无,山长水阔殊”被墨点染得有些模糊,像心事落进了水里。“昨夜里梦见山桃开遍东麓,醒来便想写些什么,却总觉得笔力滞涩。”
子谦凑过来看,目光落在那半阙词上,忽然轻叩案几:“说起桃花,倒让我想起去年你在桃林里随口吟的那首七律。‘灼灼夭桃绽岭涯,彤彤晓日洒金霞’——当时我就说,这‘绽’字用得妙,像能看见花瓣撑开晨雾的模样。”
煜明抬眼,正见子谦眼里映着窗外的天光,清亮得像山涧的流泉。他们相识于云麓山的诗会,彼时子谦还是个背着画箧的少年,见他独自在枫树下抄录古碑,便凑上来指点他碑文中一处篆字的写法。后来才知,这看似随性的少年,竟是书画世家的子弟,一手青绿山水能引得山雀落上画案。
“快别提了,”煜明笑着摇头,“那首《春桃沐晖》不过是一时兴起,倒是你上个月画的《桃溪寻隐图》,把我的诗境全画活了。你瞧那溪水边的留白,可不就是‘暖蕊悠悠招蝶舞’的意境?”
子谦将春笋放进墙角的陶瓮,转身从行囊里取出一卷画轴:“刚从山后溪谷回来,路过荷池时见新荷才露尖角,忽然想补全去年那幅《四季花笺图》。只是缺了秋菊的韵致,还得请你这位‘词心先生’指点一二。”
画轴展开,是四幅连缀的小品:春桃夭夭压着云麓山的青黛,夏荷田田浮在碧溪之上,唯独秋菊的位置还是一片空白,只在边角题了句“待续东篱意”。煜明的手指拂过纸面,忽然想起去年重阳,两人在西麓的野菊丛中煮酒,子谦醉后把墨汁泼在菊瓣上,却歪打正着地晕染出“瘦影逸姿凝傲韵”的神貌。
“秋菊最难画,也最难写。”煜明沉吟道,“它不像桃花热烈,也不似荷花清绝,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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