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深处,那声枪响如同烧红的铁钎捅破了凝固的油布,尖锐、暴烈,将井下原本单调压抑的噪音瞬间撕裂。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煤尘在煤油灯的昏黄的光线下悬浮,镐头凿击的余音似乎还在坑木间嗡嗡回荡。
那个满脸横肉的矿警正挥舞着皮鞭,唾沫横飞地咒骂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他肥硕的脑袋猛地转向矿井口的方向,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塞满了错愕……
“啥,啥动静啊?”
他喃喃自语,脸上的横肉也僵住了。
“太君……太君一般在矿上不开枪啊!难道是哪一位太君的枪走火了?”
就在他这心神微分、警惕性降到最低的电光石火间。
他视野下方,那个刚才还唯唯诺诺、瘦得像根柴禾的林彦,骤然暴起!
那根本不是一个饿得只剩一口气的矿工该有的速度!
那更像是一头被饿急眼了的疯了的恶狼,或者说是从地狱深处扑出的复仇野鬼!
矿警只觉一股巨力狠狠撞在他的腰腹软肋上,那身臃肿的棉大衣根本没起到丝毫缓冲作用。他惨叫一声,下盘不稳,像个被踹翻的麻袋,重重向后仰倒!
砰!
后背砸在冰冷潮湿的煤渣地上,溅起一片黑泥。
天旋地转间,他看见林彦那双眼睛——方才的麻木谄媚荡然无存,里面只剩下冰封的河底骤然炸裂后的疯狂!
那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锁定在他握着步枪的手上!
“你干什么?!你个猪猡!畜生!挨千刀的下贱坯子!粪坑里爬出来的蛆!你他妈的敢动老子?!反了!反了天了!松开!给老子松开!”
“你再敢动老子一下试试!老子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当尿壶!”
“老子要把你的老娘,姊妹,都给挖出来,当着你的面,扒掉他们的衣服……”
“老子还要找到你的亲爹,砍下他的贼脑袋!”
“我草你娘的……”
“你这个低贱的杂种,老子要让太君把你一家老小全都杀光,一个不留,一个活口都不留!”
“滚开,快点滚开!”
那个矿警惊怒交加,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夹杂着浓烈的蒜臭喷涌而出。
他拼命挣扎,另一只手去抠林彦的眼睛,双腿胡乱蹬踢。
他无法理解,这头平日里任由打骂、比牲口还温顺的“两脚羊”,怎么突然就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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