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大雪落薄衫,赤胆压天寒。破虏十八万,洒酒祭辽安!(第1页)

凛冽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在一座小镇破败的街道上肆意呼啸。

天地间一片混沌,灰白成了主宰一切的颜色。

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斜斜地挤在道路两旁,屋顶上积着厚厚的雪,许多窗户用破木板或草帘子堵着,毫无生气。

镇子入口处,一根歪斜的木杆上挑着一面褪色发白的邪倭台旗帜,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被风雪抽打得噼啪作响。

街道上空无一人,死寂得只能听到风穿过残破屋檐的呜咽声,如同鬼蜮。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坑洼不平的路面,也掩盖了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点生机。

镇子不远处,是一座矿区……说是矿区,但远远看去,那更像一个巨大的、被强行嵌入白色世界的黑色疮疤。

高耸的木制瞭望塔如同僵死的巨人骨架,黑洞洞的射击孔漠然地俯瞰着下方。铁丝网缠绕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桩,将整个矿区紧紧箍住,网上挂满了冰凌,在风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巨大的、被煤灰染成漆黑的矿堆即便覆盖着白雪,也依然透出一种不祥的沉重感。

高大的井架沉默地矗立着,天轮停止了转动,结满了冰。

几排低矮阴暗的工棚匍匐在矿区的核心区域,窗户大多破损,远远望去像是一排排等待埋葬的棺材。

烟囱里冒出的黑烟顽强地对抗着漫天白雪,却又很快被狂风撕碎、吞没,只留下刺鼻的硫磺和煤灰味弥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整个矿区在狂风暴雪中显得压抑而森严,像一头蛰伏的、以血肉为食的钢铁巨兽。

在这片萧杀景象的边缘,镇外通往矿区泥泞小路的尽头,一个瘦削的身影面朝下匍匐在雪地中。

破旧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棉袄裹在身上,许多地方露出了发黑的棉絮,很快就被落雪覆盖。雪花无情地落在他裸露的脖颈和僵硬的手指上,试图将他也彻底融入这片冰冷的死寂。

那是一个年轻人……

他已经在这里趴了将近半个小时。

彻骨的寒冷早已穿透那件象征性的破棉袄,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命地扎进他的皮肉,钻入他的骨髓。

最初是针刺般的剧痛,从脚趾手指开始蔓延,很快便转化为一种麻木的沉重,仿佛四肢都不再属于自己。

接着,一种更深切的、从身体内部透出的寒意攫住了他,五脏六腑都像是在冰窖里冻结、收缩,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生疼,吸进的空气冰冷刺肺,呼出的白气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