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悄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沈鸢。

睡梦中的沈鸢，褪去了平日里那副或清冷、或假笑、或带着攻击性的模样，显得格外安静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扇形的阴影，鼻梁挺翘，唇瓣微张，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无辜。

林照月渐渐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失忆前也好，失忆后也好，说到底只是一个人啊。

是失忆让沈鸢忘记了过去所受的屈辱，才会像猫露出肚皮那样，把最无防备的一面展示给她。

林照月看着看着，心里那点紧张和别扭，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柔软所取代。

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沈鸢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

沈鸢的手指修长而微凉，林照月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试图传递一些温暖过去。

或许......就这样也不错。

林照月在心里默默地想。

忘记那些复杂的过去，忘记那些系统的任务，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和她一起度过这个夜晚。

她闭上眼睛，任由困意渐渐袭来。

就在她即将再次沉入梦乡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喑哑的呢喃。

“林照月......”

林照月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睁开眼。

沈鸢依旧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睡梦中，只是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着一丝不安的神色。

“......别走......”

她又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搭在林照月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像是在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照月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头那片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沈鸢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我不走。”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沈鸢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安抚，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

林照月看着她重新恢复平静的睡颜，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愈发汹涌。

她俯下身，在沈鸢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然后，她将沈鸢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晚安，沈鸢。”

这一次，她没有再听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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