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空气凝滞如铅,君臣间紧绷的弦几乎要崩断。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殿外骤然响起永泰仓惶凌乱的脚步声。
他几乎是跌撞而入,躬身疾步至晏时叙身侧,声音因极度的惊慌而尖锐异常: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懿旨,急召陛下、皇后娘娘即刻前往慈宁宫!太……太平公主她……她抱着嘉禾郡主的遗物,跑去慈宁宫……血谏!悲怒之下,把太皇太后……气晕了!”
“轰——!”
这个消息把御书房内的众人炸得脑门抽疼。
两日来,桩桩件件的祸事,分明是敌国精心编织的离间网!皇姐心知肚明,却仍一头栽进这陷阱,愚不可及!
晏时叙猛地转身,玄色龙袍挟裹着凛冽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寒霜覆盖,雷霆之怒几欲破眶而出!
“摆驾慈宁宫!”
他声若寒冰,每一个字都淬着怒火。
“另即刻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往洮州,召陈驸马火速归京!”
五年前,太平公主诞下嘉禾后不久,其驸马陈礼晟便主动请旨前往洮州督办水渠。
洮州苦旱,民生凋敝,晏时叙本已属意城王前往治理。
陈礼晟既自请,晏时叙便顺水推舟允了。
当时,陈礼晟不止带走了从静思庵接回的妹妹陈苡安;
还以“开阔子女眼界”为由,带走了他与太平公主所生的两儿一女,独独将最小的嘉禾留在了太平公主身边。
此前只道是因嘉禾太小,受不住长途奔波之故。
现如今嘉禾骤亡,太平公主性情大改,行此极端……
晏时叙眼眸危险地眯起,寒光闪烁——
陈礼晟,怕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
慈宁宫。
这座历经三朝、本该是宫中最为宁静祥和的宫苑,此刻却深陷于一片令人窒息的悲怆与混乱之中。
太平公主晏时姝一身素缟,不饰珠翠,形销骨立,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纸人。
她直挺挺地跪在太皇太后跟前,怀中死死箍着一件鹅黄色的小小宫装——
那是嘉禾咽气时穿着的衣裳。
衣料上,仿佛还残留着小女儿身上特有的、甜丝丝的奶香。
此刻却被一种挥之不去的、来自幽冥的冰冷死亡气息彻底覆盖。
晏时姝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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