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枳最终用一条左腿的代价换来了这场惨烈的胜利。
黑暗如潮水般漫无边际,她感觉自己像一粒微尘,在冰冷寂静的宇宙中漂浮……时间失去了意义,意识时而沉入虚无,时而浮上水面。
当她终于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时,迎接她的只有空荡的房间。
再没有人会守在她床前,用温暖的声音说“辛苦了”。只有一碗早已凉透的粥,孤零零地搁在地上,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膜。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重新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再次将自己吞噬。
“……”
直到她试图翻身时,全身肌肉立刻发出尖锐的抗议。每一寸骨骼都像被铁水浇筑过般僵硬,她只能睁着干涩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那碗粥。
虽然闻不到任何香味,但胃部痉挛般的绞痛提醒她至少三天未进食。黏稠的粥面凝结着油脂,在她眼中却胜过珍馐美味。
“沙沙——”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尚枳瞳孔微缩,看见木门被“吱呀”推开,尚守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醒了。”男人声音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他弯腰拾起粥碗,掌心泛起淡青色灵光,冷粥瞬间腾起袅袅白雾。
“咕……”尚枳喉头滚动,这个微小动作却牵扯得面部肌肉扭曲。当温热的木勺抵在唇边时,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张开嘴。
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袋,体内冻结的血液似乎开始解冻。更奇妙的是,一股温和的灵力正沿着经脉游走,缓解着撕裂般的疼痛。她下意识勾起嘴角,却听见尚守冷声道:“ 加了中品蕴灵草,这是你应得的。”
尚枳刚要流露感激,对方突然皱眉:“收起这副软弱表情。”可训斥间,又一勺热粥已稳妥地送到她唇边。
她立刻绷紧面部肌肉,将翻涌的情绪与灵力一同压入丹田。当最后一滴粥滑入喉咙时,竟已能勉强撑起身子。
——这具残破的身躯比想象中更触目惊心。
腹部狰狞的疤痕下好像有活物在蠕动,左腿膝盖以下空空荡荡。
陪伴多年的横刀只剩几片碎铁,就像她至今为止七零八落的命运。
“场主要见你。”尚守突然开口,指尖缓慢的摩挲着碗沿,“你为他赢了一座斗兽场。”
尚枳猛地抬头,断腿处传来幻痛。
尚守的这句话意味很明显了——就是在指明她可以向葛文提一点小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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