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东方天际的灰蓝色帷幕时,阿风早已在村头的槐树下完成了出发前的最后准备。枣红马的鬃毛在微风中微微颤动,仿佛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跃动。阿风轻抚着马颈,指节下传来温热的脉搏,这匹伴随他走过大半个中原的良驹,此刻正用湿润的鼻息喷在他掌心,似乎在回应那份即将踏上未知旅途的激荡。
"瞻诸山啊..."阿风轻声呢喃,将行囊最后固定在马鞍两侧。麻布包裹里装着昨日从市集换来的干粮,还有那轴从未展开过的《山海经》,他总在想,那些纸上跃动的草木鸟兽,与真实的山川相比究竟差了些什么。
马蹄踏碎了晨露凝结的薄霜,向西行进的官道两旁,初绽的槐花正簌簌落向青石路面。阿风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旅途,而是一场与古老大地的对话。他的父亲曾是太学的方志官,临终前将那本线装古籍郑重交到他手中:"孩儿,山川自有灵性,你要用双脚去丈量,用真心去聆听。"此刻回想起来,那苍老的声音竟与山风掠过松梢的呜咽有着奇异的相似。
五日后,当阿风终于站在瞻诸山的山麓时,他才明白《山海经》中"云蒸霞蔚"四字的分量。山峰像被谁用巨斧从大地深处劈出,直刺云霄的岩壁上,云雾如同会飞的绸缎缠绕其间。晨光给整座山镀上金边,山风掠过松涛,发出龙吟般的轰鸣,惊起的飞鸟掠过山坳,将阿风的目光引向更高处。
枣红马忽然发出兴奋的喷鼻声,前蹄刨着地面。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阿风看到南坡半山腰裸露的巨大金矿脉,阳光下仿佛流淌着金色的岩浆。他没有急于驱马上前,而是下马解下行囊,将《山海经》摊在青石上。记载中果然提到"瞻诸之山,其阳多金",此刻这古老的文字符号仿佛活了起来,在微风中跳动。
沿山间小径攀援而上,碎石在马蹄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阿风注意到,矿脉周边的植被呈现出奇异的分布规律:靠近矿石的土壤寸草不生,而稍远处却生长着低矮却坚韧的岩生草本。他俯下身,用指尖摩挲那些被岁月风化的金矿石,颗粒粗糙却透着温润的光泽,像是大地母亲流淌出的金色血脉。
"若是贪婪之人见到此景..."阿风轻叹,想起曾在太学听闻的典故:有采金客为取金屑投入矿洞,结果被塌方活埋。他从行囊中取出黄绸布,包裹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矿石,放在贴身衣袋里。"这已足够记住今日震撼,多余的金子留在山中,才是对大地的敬意。"
翻过山脊的刹那,北坡截然不同的景致让阿风屏住呼吸。阳光在这里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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