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清明迈步进入县委大院时，明显感觉到周遭空气的凝滞。
以往见面总会热情打招呼的同事，此刻要么匆忙低头避开视线，要么只是略显尴尬地点头示意，便匆匆擦肩而过。
甚至，那些曾经围着他转，请示工作的一些下属，此刻也仿佛约好了一般，只敢远远地用眼角余光瞥他，目光中混杂着探究、疏远，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走廊里，依稀能听到压低的议论声。
“哎，听说了吗？昨晚楚县长在梅市长的饭局上，直接把省委两位部长都给得罪死了……”
“何止啊，听说梅市长当场就摔杯子了！”
“唉，本来靠山就没了，还这么硬顶，这不是自断前程吗？”
“嘘……小声点，人来了……”
窃窃私语在楚清明经过时戛然而止，化作一片刻意的沉默。
楚清明面色如常，步伐稳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仿佛那些无形的指点和暗流，都与他无关。
刚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县委书记熊汉丞就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色。
他反手带上门，快步走到楚清明办公桌前，压低声音问道：“清明，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大院里面现在传得沸沸扬扬了，说什么的都有。”
楚清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没什么。就是梅市长组了个局，王鸿儒和赵舟续也在。话不投机，我据理力争了几句，没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梅市长就让我先走了。”
熊汉丞听得眼角直跳。
据理力争？
真的就只是据理力争这么简单？
以你的臭脾气，就没有拍着桌子骂娘？
深吸一口气，熊汉丞觉得事情必然没楚清明说的这般风轻云淡，于是急道：“我的楚大县长，那可是省委组织部和宣传部的常务副！而梅市长组局，明显是要拉拢你，你哪怕虚与委蛇一下也好啊，你怎么就……唉……”
楚清明放下茶杯，目光清冽地看着熊汉丞：“熊书记，他们话里话外的敲打我，无非就是嫌我动了金四海，打了他们那套官官相护、看人下菜碟的脸。暗示我要识时务，要懂得低头。甚至那个何金山，金四海的小舅子，就坐在桌上对我冷嘲热讽。这口气，我咽不下。官可以不做，但骨头不能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意味深长的补充道：“当时，我倒也不至于指着鼻子骂他们，我只是明确告诉他们，如果依法办事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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