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晌午。
官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
南宫珏带着十名亲卫快马疾驰,不多时便抵达了英泽县城外。
英泽县地处清平县东南、津源县正东,三县封地恰好构成一个品字形,本是往来粮道、商路的交汇之处,只是境内地形开阔,没有能屯兵据守的要冲。
这般无遮无拦的地势,在战乱时期,就成了最大的隐患。
往年鞑子南下打草谷,骑兵只需一日便能从北境奔至县城,毫无阻碍地横扫乡野,抢粮食、掳人口,等官府的兵马来了,他们早已带着劫掠之物策马北去。
一来二去,百姓们实在熬不住,纷纷拖家带口往南边有山险的州县迁徙,留下的田地大片抛荒,即便有人守着故土,也只敢在村边种些耐旱易收的杂粮,不敢精耕细作。
全县近二十万亩耕地里,十之八九都是靠天吃饭的旱地,本就产量微薄,经此折腾更是荒了大半。仅存的两万多亩能保收成的水浇地,又全被县里的大户攥在手里。
其中王氏家族占得最多,几乎垄断了境内那几处有限的水井和水渠。
普通农户想浇地,还得按亩给王家交水租。
此次要建的酿酒工坊,选址在县城西郊的一处小山脚下。
这处山脚算是英泽境内难得的有依托之地,山上的山泉常年不断,顺着山涧流下汇成一汪深潭,水质清冽甘甜,正是酿酒的好水源;潭边是连片的粮田,足有上万亩。
这些地早年因鞑子劫掠荒了不少,近年才有农户慢慢复耕。
若是工坊建起来,既能以高价收购粮食,带动农户耕种的积极性,又能就近取材降低成本,算得上是绝佳的选址。
不多时,他们来到县衙。
门口的皂隶见他们身着劲装、腰佩长刀,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去通报。
很快,吴知县就披着官袍迎了出来,笑道:“南宫先生一路辛苦!林县伯要在咱们英泽建酿酒坊,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下官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南宫珏翻身下马,拱手道:“吴知县客气。我奉林大人之命来督办建坊事宜,城西那块官地,林大人已派人勘测完毕,水土都合宜,还请知县大人尽快安排清场,好让工匠们进场动工。”
“好说,好说。”
吴知县引着南宫珏往衙内走,犹豫道,“只是……南宫先生,这事怕是得缓一缓。”
南宫珏脚步一顿:“哦?吴知县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块地是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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