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黄土,在官道上掀起漫天尘雾,将西逃的队伍裹得严严实实。
马蹄踏过干裂的土地,溅起的碎石子砸在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丝毫冲不散这支队伍里的颓丧之气。
这是董卓率领的西凉残部,自洛阳城外被刘度的虎贲军击溃后,他们已如丧家之犬般奔逃了整整一日。
相较于袁绍只丢了粮草、损了部分西园军,董卓这边的境况堪称惨烈。
先前与虎贲军的正面交锋,顶在最前面的全是他引以为傲的西凉精锐。
那些曾跟着他横扫羌胡、踏破关中的汉子,往日里个个眼神里都带着睥睨天下的狠劲,冲锋时像饿狼扑食般锐不可当,连朝廷禁军见了都要退避三分。
随他进京时,更是凭着这份狼性,吓得洛阳百官大气不敢喘。
可如今,这些狼却成了丧家的野狗,甲胄歪斜地挂在身上,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连握刀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队伍中间,董卓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可他那近三百斤的肥胖身躯,几乎将马脊梁压得弯了下去。
战马每走一步,都要发出沉重的喘息,鼻翼翕动着喷出白气,蹄子在地上踏出深深的印记。
即便如此,董卓依旧不敢有半分懈怠,他腰间的佩剑松了剑鞘,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每隔片刻就会勒住缰绳回头张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他怕,怕那支如狼似虎的虎贲军突然从身后追来,怕自己这颗头颅,要落得和弟弟董旻一样的下场。
“太师,您歇会儿吧,战马快撑不住了。”旁边传来一声粗哑的嗓音,是董卓的侄子董璜。
他身上的铠甲破了好几个洞,肩膀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显然也是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
董卓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变得沙哑:
“歇?怎么歇!刘度那小儿的虎贲军要是追上来,咱们连歇脚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着,又猛地回头看向后方,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空荡荡的,只有黄土被风吹得翻滚,并没有军队追赶的迹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负责探路的骑兵策马奔回,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太师!前面!前面是长安城的轮廓!咱们到长安了!”
董卓闻言,猛地直起身子,顺着骑兵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际线下,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城墙,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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