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土地不像土,更像是一整块被盐胶结了的顽石。
犁铧切入不到半尺,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前进得极其缓慢,仿佛在拖拽千斤重物。
拉犁的汉子们额头青筋暴起,脚深深陷入地表松软的浮盐中,每一步都耗尽全力。
扶犁的人双臂肌肉虬结,全力下压,才能勉强让犁铧保持深度。
突然,“崩”的一声脆响!
一根拉犁的绳索应声而断!
一名汉子收力不及,猛地向前扑倒在地,啃了一嘴的盐泥。
几乎同时,那坚硬的犁铧在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竟从中间崩裂开一道口子,彻底废了。
计一舟光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肩膀疼、牙疼、胳膊疼……
现场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
一群人看着那崩裂的犁铧,又看看脚下白茫茫坚硬无比的土地,眼中的热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迅速黯淡下去。
“这地……是铁打的吗?”
计一舟快步上前,扶起摔倒的衙役,查看他并无大碍,然后捡起那断裂的犁铧,面色凝重。
他又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到了广安就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这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这边就连耐盐植物都要死不活的?”计一舟让人换了一套装备,“慢慢来吧,不行就一点点挖,让下边的人也不要灰心,继续一点点磨。”
话说完这边的装备也重新换了,计一舟皱着眉站在一旁看着。
小宝他没有带过来,她们俩跟三只狗吃得太好了,带过来怕她们有危险,就放她们在家里待着,让护卫看着,她们吃得好的时候就关起门来吧。
计一舟跟周枷站在旁边,两人凑一块儿蛐蛐。
主要还是计一舟在说:“让工匠坊把所有犁铧再加厚三分,绳索全部检查能加粗的加加粗,干这活儿太累人了,伙食就不要太抠搜了,必须有肉腥!”
周枷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立马便应了下来。
“寻常犁耙无用之地,便用镢头刨,用钎子凿,地头准备好凉茶,累了便歇,不要让人偷懒,但也别太苛待人。”计一舟说。
他又想到以前还没窜个头的宁元昭了,可可怜怜的。
田地这边,镢头、铁钎甚至木杠都被用上,叮铃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虽然缓慢,但那片梆硬的白色硬壳,终究被一点点地撬开。
计一舟要求他们要把这一亩地至少翻出来一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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