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魏公进殿——”
在小黄门尖细的嗓音划破朝堂肃静后良久,陈蒨方才不疾不徐地负手踱入太极殿内。鎏金地砖映出他衮冕九章的朝服暗光,腰间佩剑随着刻意放缓的步履轻轻晃动。
丹墀之上,天子赵怵端坐龙椅之上,却目光涣散,苍白面皮下隐隐透着青灰,宛如一个木偶般,毫无生气可言。
直到中常侍张徽俯身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后,他才连忙起身,降阶相迎。
“魏公威加海内,功盖寰宇。内平宗室之叛,外扫边陲之患。西征万里,开疆拓土;北击鲜卑,震慑戎狄。今复定襄阳之乱,摧破楚师之锋,使四方震慑,八表归心。此等殊勋,当铭之钟鼎,图之云台,永昭不朽!”
“陛下谬赞了,臣只是在尽一位臣子应尽的本份而已。”
陈蒨唇边噙着谦辞,身形却纹丝未动。见天子时,他不过略一颔首,就连腰间的玉带都未随之晃动分毫。殿中侍御史们纷纷低头,只当从未见这大不敬之举。
赵怵像是卡带了般,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张徽。而张徽却是不敢妄动,他先是谨慎地抬眼观察陈蒨神色,待得其默许后,方才从龙案上拿起一纸诏书,躬身向前,开口救场道:
“陛下是明君,那自当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才对!今魏公退楚寇水师在前,平赵储予之乱在后,理应予以奖赏才对。陛下您的赏赐不是一早就给魏公准备好了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诏书徐徐展开,不容拒绝地按入赵怵颤抖的掌中,而后压低声音耳语道:
“赶快照着念,倘若再敢出什么岔子,那可别怪魏公不能容你!”
赵怵木讷地点点头,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念道:
“顺天应时,受兹明命。
朕以菲薄之身,嗣承大统,惟赖魏公匡扶社稷,方得安坐九重。公乃天授英武,神资睿略,内平奸宄,外扫烟尘。
昔朕践祚之初,奸雄环伺,唯公独奋神威,肃清宇内,使朕得继祖宗之业。
今公又亲统六师,克复襄阳,大破楚寇,使朕得高枕无忧,此皆公不世之功也。今特进封魏王,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副车。
惟王德配天地,功高日月,朕与天下,永赖王休。此诏布告万方,咸使闻知。”
听到这,陈蒨才十分勉为其难的跪在天子膝前,叩首请辞道:
“臣本德薄,谬蒙圣恩,得效犬马。今陛下封臣为魏王,臣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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