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北的暴雨已持续半月,襄阳城外的水位不断攀升,浑浊的汉水裹挟着断枝残木,咆哮着冲击城墙。
谯楼之上,赵储真与陈文穆两位封疆大吏并肩立于挡板之下,官袍下摆早已被雨水浸透。
“如此大的雨……我活了这么多年可还是头一次见。要是再继续下去,怕是暴涨的汉水就快淹到对面樊城的城头上了。”
陈文穆眉头紧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垛口上敲击着。
“如今襄樊二城的明渠暗沟皆已漫溢,而城外的汉水又淹过了水门,以至城内积水无处可泄,俨然成了两个锅底,若楚军趁势北上那可就不妙了。
不如先让樊城那边将城墙向上加筑城墙,以防水患未平,兵祸又起。”
“陈兄此言在理,我这……”
赵储真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冒雨赶来的刺史府令史给打断。
“使君,有魏王从洛阳发来的急电,请您过目。”
那令史仔细抹干手上的雨水后,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那封被油纸包裹的电文,将其呈送到陈文穆的面前。
“唉……这还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赵储真面带不解地问道:
“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殿下都说什么了?”
陈文穆将电文递到赵储真的手中,无奈地解释道:
“让咱俩这乌鸦嘴给猜中了,那火炮的发射药怕潮,家主让我们务必尽全力保证其保持干燥,不然的话……可能整个襄樊城头的炮台都将变成摆设。”
“咱们不是提前做了应对措施,将发射药同粮食等怕潮的物资都集中放置在高台上了吗,难道……”
“我昨天派人去看过,火药已经潮湿结块了,按电文所说……怕是没救了。”
“要不先把抛石机搬上城墙吧,也算是聊胜于无嘛。”
赵储真凝视着城外翻涌的浊浪,忽然转身压低声音道:
还有……若是楚军当真趁势北上的话,你就先撤去宛城吧。你本就不是武官,没必要和襄阳共存亡的。若是我回不去了……我那在洛阳的妻女,还望陈兄能多关照一下。”
赵储真这话是背着城头上守军说的,足见其言辞真挚,未夹丝毫虚假,但还是被陈文穆断然拒绝。
“赵储真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呢?要有后事交代就去发电报到洛阳,别跟我着叽歪!
我身为陈家的子弟,要是临阵退缩,就此苟活一世,那等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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