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命六年秋,冀州邺城的田垄间飘着新米与玉米混合的香气。运河畔的稻穗压弯了禾秆,橙黄的玉米棒子在田埂边堆成小山,陈蒨当年从系统兑换,在颍川试种的玉米,如今已在这片土地扎下根,成了百姓碗里实打实的口粮。
这座由陈蒨一手擘画的重镇,如今是南方诸州外军家属的聚集地,百万生民在此扎根,烟火气漫过全城,成了大魏都城洛阳、帝乡许昌之外,最沉甸甸的一隅。
冀州转运使陈禹辰身着青布官袍,踩着田垄间的软泥往前走,靴底沾了不少碎稻壳。身后的转运副使柳康捧着账册,时不时停下来核对田亩数,指尖沾着刚剥下的玉米须,却没心思擦拭。
只因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方才路过村口时,看见的那个七八岁的孩童,仅仅是被同伴碰掉了他手里半块啃剩的胡饼,就红着眼扑上去咬对方的手腕,牙印深得能渗出血珠来。
而那孩子的母亲非但不劝,反倒叉着腰喊“咬得好,别让那小杂种占了便宜”。
田埂上的农民见了他们,纷纷直起腰行礼,黝黑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是陈使君……还有柳使君来了,您们这些青天大老爷来得正好!”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扛着镰刀走过来,手里攥着个刚煮熟的玉米,硬塞到陈禹辰和柳康手里,“您尝尝,这金棒子甜着呢!要是没有陛下体恤,咱哪能顿顿吃上饱饭?”他说着,又往远处的村落指了指,“您看那边,新盖的草房多了好几排,都是原先咱们陛下登基以前,逃荒跑去外地的人,如今这家乡有了这好收成,谁还愿意背井离乡?”
陈禹辰也没客气,张嘴便咬了口玉米,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他望着眼前丰收的景象,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方才路过村口时,柳毕瞧见的场景,他也看了个真切。除此之外还瞥见,两个农妇揪着对方的头发在田埂上滚打,指甲抠得对方脸上满是血痕,只因为其中一个多割了相邻的一垄稻子。
他正这么想着,不远处突然炸开一阵尖利的哭嚎,陈禹辰猛地回眸望去,只见个约莫十来岁的孩子,脸上没有半分孩童该有的稚气,嘴里反倒怪异地“咯、咯、咯”笑着,整个人骑在比他矮半头的小姑娘身上。
那小姑娘蜷着身子,双手死死护着脸颊,哭声都发颤,嘴里反复哀求着“别打了、别打了”,可那孩子像是没听见,攥着拳头一下下往她脸上砸,指节撞在皮肉上的闷响,隔着几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旁边干活的农人终于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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