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自问,就算是府城里最精锐的边军,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
那古怪的、由钢铁和滑轮组成的弓,其射程与威力。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兵器的认知。
更可怕的,是那些握着怪弓的护卫。
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或骄傲,只有一种机械般的冷静,仿佛刚才做的,不过是吃饭喝水般寻常的小事。
冷汗,顺着陈廷的额角,滑过他煞白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彻底明白了。
什么沈青天冤魂索命,什么山鬼精怪下凡除恶,都是狗屁!
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慵懒的年轻人。
才是这一切的源头。他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
在谈笑间抹平黑风寨、屠尽李王两家的存在!
青石县,早就换了天。
自己这个朝廷任命的县令,在这位面前,怕是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才是这里,真正说了算的土皇帝!
想通了这一点,陈廷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不再有半分读书人的清高,更不敢有丝毫官老爷的架子。
他躬着身子,跟在方寒身后,那姿态比在州府拜见知府大人时还要恭敬百倍。
“方先生……真是……真是神人手段啊!”陈廷的嗓音有些干涩,脸上却挤满了讨好和崇拜的笑容,“有先生您这支神兵坐镇,我青石县的百姓,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依靠!下官……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方寒领着他进了院子,白芷柔等人见有外客,便悄然退回了房中。
方寒随意地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却没有给陈廷看座的意思。
陈廷也不敢坐,就那么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像个随时等候吩咐的下人。
“陈县令有话就直说吧。”方寒呷了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敢,不敢!”陈廷连连摆手,腰弯得更低了,“下官初来乍到,县中诸事两眼一抹黑,以后……以后还望方先生多多提点。下官定以先生马首是瞻!”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光表忠心还不够,必须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先生,”陈廷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县里的赋税……下官觉得,有些条目定得不甚合理。柳溪村为本县安宁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理应嘉奖。下官回去就跟钱师爷商量,寻个由头,给……给先生您这里,减免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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