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的手在怀里摸索时,指腹先触到了油纸的粗糙边缘。那油纸被体温焐得半干,边角却依旧硬挺,是少年的奶奶用冰谷特有的韧草纤维做的,据说能防潮防冻。他把油纸包掏出来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摔下来时,后背撞在冰石上,连带怀里的东西都被狠狠碾压,油纸包此刻像只受伤的鸟,瘪着肚子,边角还沾着点雪粒。
“哗啦”一声,油纸被小心翼翼地掀开,露出里面半块奶疙瘩。奶疙瘩冻得比石头还硬,表面结着层白霜,是草原上的牧民特制的,用鲜奶熬煮后晒干,能存上大半年。这是少年出发前,奶奶硬塞给他的,说“冰原上冷,含块奶疙瘩在嘴里,能暖到心里”。少年舍不得吃,昨天分奶疙瘩时,还特意把最大的一块塞给了阿风,没想到他一直留着。此刻奶疙瘩的侧面裂了道缝,像道未愈合的伤口,想必是刚才摔落时震的。
阿风没说话,只是把奶疙瘩塞进嘴里。牙齿咬下去的瞬间,“咯吱”一声脆响在冰雾里炸开,震得太阳穴发麻。奶疙瘩太硬了,边缘刮得牙龈生疼,舌尖很快尝到点淡淡的腥甜——是牙龈被划破了。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只是一下下用力嚼着,腮帮子鼓起又落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在对付一块顽固的冰尸卫。
冰雾里回荡着咀嚼的声响,单调却执拗。阿雪看着他颤动的喉结,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帮她嚼碎冻硬的肉干,嚼得满脸通红,再用干净的布包着递给她,说“丫头牙嫩,爹帮你嚼软了”。她的眼眶突然一热,赶紧别过脸,假装去看远处的冰壁。
嚼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阿风才慢慢张开嘴。嘴里的奶疙瘩已经变成了糊状,泛着淡淡的乳白,还带着他的体温。他小心地把奶糊吐在手心,掌心的伤口被烫得微微发颤,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快步走到冰缝前,低下头,用手指把奶糊一点点抹在坚冰的边缘。
奶糊刚接触到冰面,就冒出丝丝白气。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里,奶糊里的油脂迅速凝结,形成一层透明的薄膜,像给冰面镀了层琥珀。薄膜边缘还沾着点未化的奶渣,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是……”阿雪看得愣住了,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她从未听说过这种法子,冰谷的典籍里只记载过用灵力融冰、用烈火破冰,却从没提过,一块普通的奶疙瘩也能派上用场。
“我叔教的。”阿风直起身,手背在嘴角蹭了蹭,擦掉残留的奶渍。他的眼神突然飘向了远方,穿过浓得化不开的冰雾,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部落冰窖。“那年冬天特别冷,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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