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诚则佑(第1页)

“娘要坐船来?”阿禾的声音发颤,尾音追着雨丝斜斜地织着,打在无垢泉的水面上,溅起密密麻麻的小水花,像撒了把碎银。阿禾的指尖还浸在泉里,那片映着翻覆渔船的水面烫得吓人,热度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仿佛攥着块烧红的烙铁,手心的汗混着泉水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可这船……船底都破了呀。”她盯着水中那道狰狞的裂缝,木板断裂的“咔嚓”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开,混着母亲模糊的呼救,像根细针,一下下往她耳膜里扎。水面上的船影晃得厉害,母亲背着的蓝布包袱在浪里翻卷,露出里面她给缝的布垫边角,那是她熬夜绣了朵蒲公英的,想着母亲坐船时能靠得舒服些。

“傻孩子!快把手拿出来!”老尼的竹杖“当啷”一声磕在泉边的石阶上,顶端的铜环撞出一串急促的响,像庙里敲醒昏沉的惊堂木。她枯瘦的手在阿禾手背上拍着,力道不大,指节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这泉眼映的是未发生的事,不是板上钉钉的命!能破!一定能破!”

阿禾的手腕被拍得发麻,混沌的脑子像被这声响震开道缝。她猛地抽回手,指尖在水里胡乱一搅,那些翻涌的浪影顿时碎成星星点点,母亲的身影在水光里晃了晃,竟没散。她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个小小的布包,针脚歪歪扭扭的,是母亲用她穿旧的蓝布衫改的。布料磨得发软,边角都起了毛,贴着皮肉暖烘烘的——那是母亲临走前塞给她的,当时母亲的手还缠着绷带,是前几日给她摘野枣时被荆棘划破的,动作不利索,硬是用牙咬着线头打了三个死结,说“阿禾带着这个,就像娘在身边,能挡灾”。

“是这个……是这个!”阿禾的指尖触到布包里圆滚滚的硬物,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热辣辣地砸在泉面上。她一把扯开封绳,里面滚出来颗磨得光滑的桃核,浅棕色的壳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笔画都连在了一起,像个小小的网。

这桃核来得不易。去年桃花落时,母亲坐在门槛上,拿根烧红的绣花针一点点烫刻。那时春阳正好,照在母亲缠着绷带的手上,针尾的火星落在桃核上,烫出细小的烟,带着点焦糊味。母亲的手被燎了好几下,起了透亮的小泡,却笑着说“烫得深些,‘安’字才能刻进骨头里”。她还说,这桃核是从后山老桃树上摘的,那树长了几十年,结的果子特别甜,核子也瓷实,能镇住邪祟。

“娘说这桃核能辟邪。”阿禾把桃核紧紧攥在手里,指尖都掐白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连带着胳膊都在抖。她对着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