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会试终了,贡院大门洞开。
丰年珏几乎是被人流推着出来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下一片青黑,像是被抽干了精气。
他一言不发地睡了两天两夜,醒来后,也只是安静地待在书房,捧着一卷闲书,却半天也翻不过一页去。
陆氏急得不行,苏见欢却只让她按时送些清淡吃食过去,并不多扰。
终于,到了放榜那日。
喜报传来时,丰年珏正坐在窗边发怔。
当他看清那张红纸黑字,听清报喜人高声唱喏“金榜题名,第十名”时,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终于松了下来。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紧接着,便是殿试。
太和殿内,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百余名新科贡士垂首肃立,殿中安静得只闻笔墨轻响。
钟磬声响,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沉寂。
“皇上驾到——”
丰年珏随着众人跪拜,眼角余光只瞥见一角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心跳便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待内侍宣读完考题,他定了定神,提起笔,正欲落墨,却感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道视线沉甸甸的,带着审视与冷意。
元逸文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面无波澜。
他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的丰年珏。
丰家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苏见欢那张倔强又薄情的脸,便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这些时日,心情极差。
御前伺候的宫人,稍有不慎便被拉下去重罚。
夏喜作为大内总管,挨的训斥更是数不胜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元逸文有心冷着她,将她身边护卫的暗卫尽数撤了回来,不许任何人再向他禀报有关振武伯爵府的只言片语。
她不是说,宁愿嫁个卖面的也不愿意进宫吗?
好,他成全她。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给了她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这世上,多的是想要讨他欢心的女人。
可这些念头,翻来覆去,也压不住心底那股无名火,与火苗下那点挥之不去的惦念。
他又气她不识抬举,又恨自己竟还如此放不下。
何其可笑。
元逸文的目光扫过殿中奋笔疾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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