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如此持续了一夜,一直到天光朦胧亮起时才渐渐停止。
睢城城郊的宁国军营之中,苏逍睁开眼睛揉着额头的太阳穴从毛毡上起身,就被立在他榻边垂头细看他的秦砚吓得重新躺了回去。
不自在地将身上的被褥向上拉了拉,苏逍轻咳了一声,警惕地看着秦砚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砚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淡淡道:“其实这么细看,你与她长得还挺像。”
苏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目光颇为糟心地看了秦砚一眼,踢了身上的被子跳起来便开始穿衣服,将外衣穿戴完毕之后,苏逍一面为自己套铠甲的护臂,一面斜睨向秦砚问道:“我说你这一天到晚精神头也忒好了些,晚上没见你睡多少觉,白日里竟然一点儿也不犯困。”
秦砚白皙的面庞容色清华,静静伫立间自有一番君子如玉的温润气质,即使眼底有些青雾,却的确如苏逍所说那般,整个人看起来并不疲惫。
“我睡了。”秦砚道,“只是睡了一半,被噩梦惊醒了罢了。”
苏逍闻言嗤笑:“做噩梦惊醒?我知昨夜这里风急雨骤,那阵势确实大了些,却不知你竟然还怕这些,真当自己是个奶娃娃不成?”
对于苏逍的讽刺,秦砚未表现出半分气恼之色,反而气韵从容一笑。
这一个月余苏逍成日里与秦砚呆在一处,已经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挑衅,他都是这副模样。苏逍遂不再多说什么,兀自将因为睡觉而散开的发重新束起,在头顶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后,苏逍看向秦砚,指了指自己的额角问道:“我说秦监军,既然你以前是宫中的太医令,不若帮我瞧瞧我这儿是怎么回事?早上起来时便觉得此处都绷起了青筋,一跳一跳地涨得难受。”
秦砚闻言凑了过去,以指尖轻轻一触苏逍的额角,又抬眼细细打量苏逍的面色,回答道:“并不是什么大事,苏副将肝火太过旺盛,昨日应是睡眠亦不沉稳,近几日还需饮食清淡,好好休息才是。”
“我昨夜睡得不是挺沉?”苏逍口中嘀咕,撞了秦砚的肩膀一下,问道,“我昨夜打呼噜了么?”
秦砚绷住嘴角即将泛起的笑意,摇头道:“并未,苏副将平日里睡觉极少发出声响。”
“那便好。”苏逍满意道,走到军帐中央的矮桌旁拎起了装着清水的圆木桶,口中“咦”了一声,问道,“你早上起来洗漱过了么?怎么这桶子中的水还是满的?”
秦砚正埋头整理自己摊在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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