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感业坊的潮义信撤去了人马。
宣扬鬼王恩德与批判解冤仇罪行的巫师们消失在街头。
催缴立庙、治匪钱的行首、里正们放缓了口风。
一夕之间。
钱唐似乎发生某种忽如其来的变化,教人们茫然无措。
很快。
一则消息开始风传。
说是窟窿城受了解冤仇逼迫,连夜撤去了大部分神祠。
人们首先嗤之以鼻。
十三家一再申斥,也只让窟窿城明面摘了牌子,暗里依旧我行我素。饿红了眼的老鬼要爬出坟冢,谁又能让他自个儿钻回土里?
可有胆子大的稍一试探,许多地儿竟真鬼去楼空!
鬼王放弃了人间?
没人敢信。
可它们又去了何处?
“正照寺,杨柳街与兰李坊,各有几头大鬼领着小鬼据守,其余的都随鬼王缩回了老巢。只消拔去这三处,便能斩断恶鬼伸出棺材的爪子!”
“窟窿城里鬼使残存多少?”
“不晓得。”
“鬼王是伤是死或者毫发无损?”
“也不知道。”
“要我等下山对付窟窿城,前途叵测,可谓你死我活,如何一问三不知?”
“当日魙群暴动,声势虽凶,但魙本是怨气与香火勉力维持平衡的产物,咒缚一去,便难久持,肆虐一阵也都魂飞魄散了。否则,贫道亦难幸免。至于诛杀了多少恶鬼,当时混乱,我们也撤得匆忙,委实难知。不过窟窿城既收缩了爪牙,舔舐伤口,想必损失惨重。”
“说来说去,此番请诸位下山,难免恶战一扬。旁的不敢虚言,有一点贫道敢保证。”
“我不动,鬼王亦不敢动。”
飞来山,破弃道观前。
李长安捧着记有诸多厉鬼名字的箓书说得坦然。
时值黄昏,夕阳残照,给对面铜虎粗糙的铁面染上一层猩红。
在他的身后,山林涌起暮霭,昏昏惨惨里隐现着数不尽的怪诞身影。
他们同铜虎同这片山林一齐沉默着,沉默着注视着李长安。
“阿弥陀佛。”
无尘很是心急。
恶鬼受挫,正是乘胜追击之时,奈何己方也是伤筋动骨无力再战,而城中势力要么举棋不定,要么袖手旁观,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飞来山上这群厉鬼。
“诸位善信所欲何求?财货、香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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