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将军之女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我爹在这一年,害了一场大病。名医请到家里不少,把过脉之后都说是气火攻心,并无大碍。可药吃了十几副,总不见好。
我知道我爹的病根在哪,因为这一年从春天到秋天,他一直都在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滕子京。
每当念叨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爹总是头痛不已。
我问我爹,滕子京不是被你诬告,已经被贬为岳州知州了嘛。
我爹说我对有些事情看得不够透彻,他说人不能只看一时的得失,要观全局,辨大势。今日被贬谪保不齐明日大权在握,今日权倾朝野保不齐他日树倒猢狲散。
我说我爹,您这话可别乱说,有个词叫一语成谶。
我爹脸色一沉,你这丫头就不能挑点好词说,这叫居安思危。
我手拿黄杨木弓冲他一笑,对对对,您老说的都对。
我说完之后,我爹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我站在屋檐下面捣鼓我的弓箭,心里想有您这权势滔天的大奸臣在,谁还能爬得上来。
滕子京我以前听人说过,他出身寒门,二十四岁那年参加科举,入了殿试。在殿试时被皇帝钦点第一,赐进士及第。
自从庆国开国以来,他是第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
少年登科,一举成名天下知。
京都里面不知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想嫁给这位翩翩少年郎。
我还听说皇帝要下旨给他许配婚约,滕子京宁死不从,娶了自己年少时在家乡的青梅竹马。
皇帝说我们庆国能出你这样的人是国家的幸运,你以后定会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
事实上滕子京果然仕途坦荡、平步青云,他的官越做越大。直到他触动到了我爹的利益,被迫离京,贬谪巴陵郡。
我没事常劝我爹,都是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了,到了该享享清福的时候了。别老奸巨猾的没事就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我爹听完用拳头捶我脑袋:别用算计这个词,政治的事情能算诬陷么。
我在背后冲他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着,整个京城都这么传。
「别人可以这么说,你不行,我是你爹。」
我嘴上说好好好,知道啦。心里不服气,奸臣,奸臣,大奸臣。就算是我亲爹,你也是大奸臣。
我从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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