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灰黄色的泥砖小楼,沉默地屹立在一望无际的农田边上。
夜深。
女人的闷哼只传出了短促的一声,就被秋夜里呼啸而过的寒风吹散。
随之而来的是菜刀剁在骨头上的钝响、血水从破裂的皮肉中飞溅而出的像是泄气一般的噗噗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和男人微微喘着粗气的声音。
鲜血在半空中飞溅开,男人的目光空洞无神,像是机械一样地一下又一下举起了胳膊,然后砍了下去。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铁锈混杂着腥臭的刺鼻气味。
似乎只有院子里本该早熟睡了的那只土黄色的老狗嗅到了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它不安地低吼着,拽动铁链子哗啦啦地作响,在这个万籁俱寂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终于打开了。
男人站在门后的阴影里,身上已经被浸透成了一个血人,他的左手拿着一把卷了刃的菜刀,右手提着一个被染红了的小本子。
他表清呆滞地慢慢走了出来,甚至忘记了掩上房门。
微弱的月光照入屋内,依稀可见阴影中露出的一节白皙手腕上,溅落着几滴刺目的鲜血。它的后面是一团已经不成人形了的肉体轮廓。
——第二天法医赶到了的时候,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这堆已经如同烂肉一样的尸体鉴定出结果:37 刀,手脚都断了大半,脖子只剩下了一层皮肉还和躯干连着,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
可是这时候的男人,没有半点杀人后的紧迫和慌张,可他的神色也算不上从容,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步,两步……慢慢走出了家门。
从踏出房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好像忘记了,他刚刚才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1.
2007 年秋天,宋勇从地里干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小册子。
家里没别人,只有他老婆正在做饭。他们本来还有一个女儿,高中上了一年半,不想再读书了,跟家里大吵了一架后,趁着一天晚上,偷偷背着包,说去城里打工,之后半年杳无音讯,只托同村的回来传过一次话,说她过得很好,让宋勇两口子不要担心她的安全,别的就什么都没了,甚至连电话都没留一个。
宋勇又气,又拿女儿没办法,从那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老婆两个人过活。
吃饭的时候,宋勇老婆才注意到了他放在手边的这本册子,黄色封皮,上面画着一个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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