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母亲生病死了,女儿还被巫医抢去抵债(第1页)

太阳已经升到山顶当中了,经过两个小时争吵,那个黑瘦的男人和他更加黑瘦的老婆还是拒不还回女孩儿。他的老婆用一块肮脏的布将女孩绑在后背,手里拿着柴刀,边嘟噜着边像野兽般瞪着我们。

加帕把我拉到屋外说:「你们中国人讲理是没用的,他们不懂道理。」

我对加帕说:「因为我们都是人,所以要讲理。」

加帕是寨子里的民兵,长着一对有些像女人的漂亮眼睛。他把我推到柴堆后边,从背上取下步枪,右手向后一滑,哗啦一声子弹上了膛。

我装作阻挡的样子在空气中伸出手,又将另一只手伸出,对加帕说:「我们是人,要讲理。」

话者未落,只听到一阵啪啪的枪声响起,我顺着加帕的枪口看去,十几米外的屋子墙壁上多了一排弹孔。

屋子里沉寂了几秒,接着是慌乱的叫声,那个黑瘦的女人冲到屋外,快速解下背上的女孩儿,蹲在地上恐惧地看着端着枪的加帕。

我走过去时,手里掂着一颗越战时期的美式手雷,这种老旧手雷能不能爆炸我也没数。蹲在地上的黑瘦女人伸直双手将女孩递给我,眼睛紧紧盯住我的手。我知道,她担心我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屋里。

看着黑瘦女人乞求地看着我,刚才还像野兽样冒着凶光的眼睛完全暗下来了。通常,我同情并宽容女性,认为她们所有的错误多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只是反应而已并没什么威胁。

我看着她,微笑地伸手抱过女孩儿,这个刚会走路的女孩儿似乎还没一个南瓜重。我把女孩抱在怀里,感到她全身的骨头都是软的。在缅甸山区,这么大的女孩儿大多都营养不良,低着头走路,左右摇晃。

女孩在怀里看着我,她叫艾米,长着微黄柔软的头发,两只大眼睛被密而长的睫毛遮住了一半,很像米开朗基罗在教堂穹顶上画的天使。

这天是 2019 年 12 月 7 日。

我和民兵加帕将女孩儿艾米从巫医和他老婆的手里夺了回来。

艾米的母亲,在一个月前死于不知名的疾病。

艾米母亲死的那天,阳光灿烂,山上扑天盖地古老的栗子树很宁静,但我在穿过栗子树林时,能听到因旱季到来而成熟的栗子稀稀拉拉落地的声音。我还不时弯腰拣拾几颗如珍珠大的栗子,扔嘴里乱嚼一通。

穿过栗子树林,一座很旧已裂缝的吊脚楼映入眼前,离栗子树林不到十米,很多寨子里的男人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