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视颜值与「小鲜肉」为一切的时代,无形中催生出巨大 的社会压力,电影明星们为其高歌,各种八卦杂志还不遗余力地渲染 40 岁以上的女性是怎样一种剩女存在。一旦演员们脸上出现 第一条小细纹,便会在入镜前第一时间被抹去,直到窈窕淑女彻底变成了老太太,才终于能以真面目现身镜头前。现在很多电视节目中的女性,女演员本身年龄都能当自己剧中出演角色的妈妈。
如今,不但是公众人物压力重重,就连我们普通人的日常也渐渐向所谓的「完美」流行趋势靠拢。歧途啊歧途!有次我在舞台上亲眼见到了一位著名电影女演员,耀眼的聚光灯把贮存在她面部的所有透明质酸照得一清二楚:植入的苹果肌、拉扯在鼻子和嘴唇间的皱纹和各种人造的前凸后翘。还有一次,在一场关于祛皱的学术报告上,讲台前的一位海外知名皮肤医生,显然他的前额注射了大量的肉毒杆菌,额头几乎都要滑到眼睛上了。而为了克服这个问题,他又垫高了眉毛,把自己弄得像个尼安德特人而不是美容医生。
这类例子数不胜数,要解释也很难说得清。为什么人们非要这样对待自己呢?还是真存在某种特殊力量,驱使成群结队的人前往美容整形医院重塑完美自我?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最近,一名女患者请求我给她唇部注射透明质酸,以平衡一个小小的不均匀部位(对我来说几乎看不见), 为了消除这个「瑕疵」,她简直急不可待。这位刚刚搬到柏林来的女士,还向我细致入微地描述了她过去的「神医」是多么精明地修整好了她的嘴唇:「这儿,就是这儿,他拿针头瞄准好这个部位后,嘿——」她欣喜若狂地欢呼道:「就把酸射了进去!」
作为一个对心理学很感兴趣的医生,我总忍不住会去想:对这名女患者来说,一个简单的唇部透明质酸注射听上去更像是性爱画面。她的那个「嘿」和全意委身的样子,必然让我重新从 性学角度审视医患关系。事实上,在美容医学领域,或多或少都充斥着一些受虐情形:痛感、兴致,恭顺地全心委身于手持注射器的大师、塑形师,那些即将创造新作的艺术家,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帮你消去一个恼人的瑕疵。但作为一名医生,一旦他/她开始承诺 让人变得完美,便早已不再是白衣天使,而是自己扮演起了上帝!
从心理分析学的角度看,肉毒杆菌面具与香肠嘴所反映的不单是对衰老的恐惧,更进一步,其实是对死亡的恐惧。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进行第一次呼吸后,每一天便离死亡更近一步,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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