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介绍了同心而离居的状况,了解到不管是对守候家中的女子,或出外远行的游人,都会因离别而有着无穷的哀痛。这种离愁之所以终日纠缠人心,主要是眼前境况大不如前,不得不使人更怀想旧日的美好。这情绪的产生,往往是因为看见相同的景色,相似的事物而感发的。可是景物虽依旧,但时移世转,人间情势早已变化,心境也有所不同,令人不禁感叹往日只能回味,实在不堪回首。
先前许多离愁别绪,都是触景伤情的结果,让人难以逃避,因为此情此景年年都差不多,终而复始此恨便绵绵无绝期了。人们越是有今不如昔的感叹,更会沉醉于昔日的欢乐,而越是耽溺于过往的美好,就更难以忍受目前生活的孤单或者逐渐衰老的状况,越会感到无奈与哀痛。这会造成一种恶性循环,所以令离人焦虑不安。
今天的主题则是「当时明月在」,是要介绍这种对景怀人的离愁别绪。
这类写别后相思之情的词有两点要注意。第一,这一类词有相对性的结构,包括它的内容与形式,词以上下片今昔对照来构篇,本来就是普遍的现象,不过这一类词却特别明显。因为它有一个回忆的主题,促使人由现在会去追忆往事,产生今不如昔之感,往往是借眼前如日月、山水、花草等不变的自然景物来对照或做联想,引发出对离别后人事心境的变化。譬如说当时明月在,当年在月光下与人同乐,自是一番美景,而明月依旧在,人却各散西东。游子思念及此,能不更感寂寞孤单呢这明月就是贯穿过去与现在未来的意象,物是人非,两厢印照,就产生了各种悲欢离合的相对情绪,引发出今昔之叹了。
第二,这一类词写对过去一段情的追忆,去写男女情爱的生活,或者美人清晰的形貌,其实这包含着当时拥有的青春岁月、憧憬的理想生活等许多美丽温馨的成分在内。换言之所谓往日情怀,就是镏金岁月的象征。词人既有这样的书写,企图留住一份记忆,显现自己的痴情得到一种肯定,以对抗时空变化带来的感伤。然而在这回忆当中已黯然流露了一份对自己青春岁月的消失,理想生活的落空的感伤,这通常是游子流落江湖、年华衰老时尤其容易触动的情绪。那下面我就各举一首词,介绍这一类触景感物,念远怀人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