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城的暖日迟迟不至。本该开花的二月,竟还落了一场厚雪。
天刚晴,人们便走出家门透气,相互牢骚着刺骨春寒与糟心日子。没多久,来了个卖艺人在街上耍刀,劈撩勾剁,刀光绕身裹脑,煞是好看。
舞罢一路刀,地上稀稀拉拉撒了几枚铜钱,卖艺人对人群拱了一圈手:「鄙人不是卖艺的,是落难的刀客,刀法是青城山嫡传正宗……」言及此,一个匆匆路过的白衫人忽然顿步冷笑。
卖艺人不乐意了:「仁兄为何发笑?我练这刀,可有十年寒暑!」
白衫人打量他:「敢问怎生练法?」
「练刀最重章法!」卖艺人抖了个刀花,「三路七十二招,架势须使到不差毫厘,每日百遍,刀刀精熟!」
白衫人又笑,迈步欲走,卖艺人一把扯住,倒转刀柄:「仁兄觉得我玩艺不真,那你来练一套!」
白衫人不接刀:「练不了。」卖艺人斜眼:「练不了,还来砸我场子?」
有个倚树旁观的汉子插嘴:「人家不过笑了笑,何必咄咄逼人,再说青城山的道长们都用剑,哪有什么刀客?」
白衫人瞟过去:「你不懂莫乱说。」
汉子大笑:「帮你说话,反倒怪我;都说荆员外倔怪,果真名不虚传。」
白衫人皱眉:「你认得我?」
「你姓荆名越,家住城西,每十天会去春晖楼喝一回茶,雷打不动。」
白衫人荆越哼了一声,振脱了卖艺人的拉扯,转身离去。
「荆兄留步!」那汉子喊着,快步追上,「我知你才是青城山的刀客!」
卖艺人被荆越一挣,手指久久酸麻,咬牙沉劲,憋着没让刀脱手,眼望着两人走远了。
「你认得我?」路上,荆越又问了一遍。
汉子嘿嘿一笑:「十年前,去你家吃过饭。」
十年前荆越初来泸城时,买三进宅院,置八名仆佣,爱开宴,远近街坊常来吃喝。荆越脾气怪,席上寡言,有人问他的从前事,只会撞上他的冷脸;有来寒暄客套几句的,他也应对不周全。
摆了一阵子宴,得了句「荆员外面冷心热」的赞语。
后来坐吃山空,渐渐开不起席,居处也搬到城郊一处窄院,人都嫌远,不去了。城里碰见荆越,难免尴尬,好在荆越还是爱答不理的神情。旧街坊们便说,这外来户看不起人哩。
——这是起初。没几年,背地里也没人谈起他了。
汉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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