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手套将钥匙插进锁眼,拧开了锁头,推开门后一看,一平米见方的小仓库里放着各种刀具,其中最大的是一把关王刀。用手电筒照上去,刀片上暗褐色的血迹赫然在目。张宇轩就是用这把刀砍死了自己的妻儿。
在重案组工作七年,我见过各种各样惨烈的现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起。
那天下午,我们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辖区的一栋居民楼三楼发生了命案。我和黄哥从单位直接赶赴现场。
夏季持续高温,闷热得喘不过气来。刚上二楼,我就闻到一股浓稠的血腥味,熏得差点背过气去。
来到三楼,很多民警站在走廊,开着大门的屋子就是案发现场。几个年轻的派出所同事站在门口,面色惨白,不停干呕,有一个更是直接吐了出来。我刚到门口我就被屋子里的景象惊呆了。
大门正对着客厅,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血迹,桌椅东倒西歪,花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沙发上有好几道被割开的口子,里面白色的棉絮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我套上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尽量不碰到地上的物件。黄哥跟在我身后,拿着一个物证袋,把所有沾着血迹的东西捡起来放进去。
「这现场是怎么回事?死了几个人?」我问巡警。
「报案人说死了两个,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两人的尸体都在里面。」巡警指着里面两间屋子说。
我往里走,在走廊地上看见一个碎成两半的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夫妻俩郎才女貌是一对璧人,中间抱着个两三岁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很可爱。
在北屋,我见到了照片上的孩子,他大概十来岁,五官长开了,有种少年的清隽,面部轮廓还看得出小时候的影子。
而现在,他的头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耷拉在肩上。我仔细一看,原来头被拧了 180 度翻到后背,跟脖子只剩一块皮肉连接。这块皮肉维持着头将断未断的状态,血液喷了一地,看起来分外可怖。
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眼角和鼻子都有流出来的半干的血液,像七窍流血一样。我别过头,不忍再看。
这个孩子看起来是被割喉了,但把头从脖子上割断,这可不是匕首这类凶器能做到的。我看了下伤口,皮肉外翻,唯一连着头和身体的肉片在脖子前面,也就是说他是从背后被袭击的。
孩子还穿着睡衣睡裤,遇袭的时候可能是毫无防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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