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下起雨。
起先是细细密密飘扬的雨丝,过正午后就成了瓢泼大雨。我坐在窗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望着大雨出神。
沈末回京后,带回了江南巡抚的首级,和孟家勾结当地官员贪污赈灾银的如山铁证。太后很快意识到这一局是她败了,果断出手,断尾求生,把落在江南的孟家一脉核心迁走,只留下了一部分旁支,被李乘风一封圣旨抄了家。
至于立了大功的沈末,李乘风一方面下旨给他加官进爵,另一方面却又把他手中的另一半京城禁卫军收拢回来,掌控在了自己手里。
听说这事的时候,我当即心里就沉了一下。
李乘风对沈末的忌惮,似乎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不加掩饰了。
我忽然很想见沈末一面。
夜里,雨声淅淅沥沥,渐渐消无。我躺在床上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窗户忽然传来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我猛然坐起身,下一秒,一道卷着雨水清新又潮湿气味的身影就站在了我床边。
沈末站在那里,脊背习惯性挺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只是神情里又带着一丝罕有的温柔,那让他的锋芒藏于剑鞘之内,变得仿佛刀尖上开出的花。
我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睛一酸,忽然有点想哭。
「沈末!」
我没多想,下意识往他怀里扑过去,把脸埋在他肩头。沈末的手指落在我背上,力道很轻,甚至有一瞬的颤抖。
「林苏,你不要怕。」他说得很慢,声音有着雨水洗礼后的低沉悦耳,「我回来了,而且是安然无恙地回来——多亏了你送我的那支银簪。身在绝境时,我拿它连着杀了十三个人,才逃了出去。」
很奇怪的,哪怕我和沈末才认识不久,甚至连相处的时间也屈指可数,他却能在见面后的第一眼,就准确无误地猜中我最担心的事。
沈末开始跟我详细讲述他在宁州的事情。
孟家人盘踞江南已久,胆大包天,十万两赈灾银几乎吞掉了九成。
沈末路过民不聊生的城外,进了宁州城,接着就发现江南巡抚的家里金银堆成了山,就连喝水的杯子都是玉石雕成。
得知沈末的身份后,孟巡抚一边假意安抚,一边暗中派人架空沈末身边的人。等他孤立无援的时候,缴了他的剑和匕首,又在酒里下了软筋散。
「但我没有喝那杯酒。」沈末凝视着我的眼睛,神情看上去一派认真,「我只是装作喝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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