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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扬到半空,柔弱地打着旋儿。

他目送那个身影渐渐远去,目送他跨出门槛,随手带上房门。飞舞的纱帐轻轻垂落,覆盖在晏琛面前,重归一室寂静。

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你侬我侬的床褥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残余的体温在不断消散,留也留不住。被褥渐冷,凹陷的枕头重新膨满了,床畔空空荡荡。

母亲出事了。

那个养大了陆桓城的、慈爱的妇人,会出什么事?自己等会儿……是不是也该过去探望?

不,不好。

他不招她喜欢,还是乖乖留在藕花小苑里,不去添堵的好。

晏琛的掌心有些发痒,低头看去,一枚淡粉的花瓣正躺在掌纹之间,色泽柔淡,花香清浅,单薄而透明,像刚淋了一夜春雨,看不出是什么植株的花瓣。

他拈到鼻尖闻了闻,竟闻到一股冲天的血腥味。

刹那间,猛烈的心悸再度席来, x_io_ng 腔里心脏狂挣,凌乱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晏琛难受得想吐,死死按着左 x_io_ng 倒在床头,张口急喘。头顶扭曲的 yi-n 影爬满了床帐,逼仄地收紧,黑压压地盖下来,捂得人透不过气。

他弯了弯五指,寒冷的空气从指隙流过,掌心一无所有。

无法言说的不祥,像是快要永远失去什么。

晏琛竟开始想念刚刚离开的那个人了,想念他捧着自己的手、亲吻着指尖的温暖。陆桓城什么时候能回来,能再次捧着他的指尖亲吻?

今晚吗?

还是……很久以后?

陆桓城风风火火赶到佛堂的时候,陆桓康正焦急地在院子里兜转。

他脚步虚浮,双眼红肿,显然熬了大半夜读书,刚睡下就被小厮叫起来,又焦急又无措,说话也没气力,只说刚派出车马去接大夫,时辰太早,泰安堂的人过一阵子才能赶到,不知母亲熬不熬得到那时候。

说着一屁股跌坐在门口台阶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陆桓城进了卧房,第一眼看到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母亲,眼前竟似有一道白惨惨的闪电劈下,惊得他浑身发寒。陆母奄奄一息地歪头躺着,干瘦的四肢蜷曲抽搐,面孔青灰如尸,嘴唇褪尽血色,口鼻涌出刺目的黑血。

她还穿着素白的中衣,乍一看就像丧服,沾满了呕出的秽物,混着血块,粘浊地往下流淌。

这恐怖而熟悉的场景极大地刺激了陆桓城,他几乎失去理智,冲过去不断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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