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第1页)

处,嗓音忽地低了下去,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陆桓城觉得这三人仿佛在打禅语,彼此心知肚明,却将自己当作皮影人牵拉戏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拎起环翠的衣襟大声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环翠花容失色,一双美眸泪水充盈,惊恐万分地盯着他。

“别说了,他听不见!”

陆桓康见环翠说了半天话,陆桓城仍不松手,急忙上前分开二人,将环翠护在身后,催促道:“别说了,快去忙你的。”

环翠点点头,抱着药罐子一弯腰,战战兢兢从陆桓康背后溜走了。

阿玄用指尖揉着拂尘顶端的绒毛,慢悠悠道:“二少爷,你曾说你的兄长听不进劝,难辨是非,依如今的情形看来,他倒并非听不进劝,而是……根本听不见。”

陆桓城火气更盛,只因母亲尚在房内静养,不宜吵嚷,压着嗓子吼道:“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我们在玩把戏!”

就听清亮的一声冷鞭,阿玄手握法索,立在院中,长鞭击起的灰尘如同一阵细雨,在他身旁纷纷扬扬飘落:“是你养的妖物手段高明,心思毒辣,玩得一手好把戏!”

东厢关上了房门,桌案上杂乱堆着一叠宣纸,法索、铜钵、拂尘暂搁一旁。

耳既不能听,便以笔墨代之。

阿玄择取几张纸铺平,提笔吸墨,写下“ yi-n 阳道合,不可颠扑”八个字。笔画清楚,字迹端正,毫无异样之处。

陆桓城问:“就是这一句?”

“不。”

阿玄将之揭走,露出底下崭新的一页,手指轻敲纸面,示意陆桓城仔细看好。

第一道乃是竖笔,墨浓而均匀,足以洇透纸张。第二道乃是折笔,行笔刚过半程,陆桓城当即面露骇诧——纸上异状频出,那一竖的墨汁顺着纸张纤维向四周化开,颜色极快转淡,好似写在了水面上,一丝一缕落入水底,转瞬隐去了踪迹。

小道士再写一横,折笔便淡去,再写一竖,横笔便淡去,等到六个字写完,整张纸上只剩最后落下的短短一横,其余地方干干净净,白得不染一滴墨汁。

一番书写之间,陆桓城的冷汗早已淌满了后背。

他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玄不予回答,又接连铺开十几张纸,潦草疾书。很快,整间屋子从书案到椅凳、从窗台到地面,飞满了一张张白纸。每一张都写着相同的字,每一张都空白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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