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恶狠狠地呲了他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天,阿玄终于等到了一个新的笑话。
    他听见其他的书生问陆桓康,你出去兜了一圈,怎么浑身都湿了。
    陆桓康老实说,我刚才跳进水潭里,救了一只落水的猫。
    救了一只猫。
    其他人哈哈大笑,阿玄蹲在旁边的树上,也跟着哈哈大笑。
    他看着陆桓康湿透的衣裳、尴尬的表情,还有窘迫得不知往哪里放的双手,笑得比任何人都要响亮。
    你不知道猫会游泳吗?
    不知道猫淹不死吗?
    不知道我刚才只是装装样子,其实根本、彻底、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我这么机灵,在山里活蹦乱跳了百来年,避过了不知多少毒蛇猛兽,轮得到你一个书呆子来救?
    因为几根水藻,阿玄在陆桓康面前丢尽了脸。
    他不感恩。
    他更加恶毒地诅咒陆桓康,盼望他早死,好给自己雪耻。
    结果有一天,陆桓康真的死了。
    那一年的晚春,书生们最后一次来踏青的时候,阿玄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陆桓康的身影。
    起初他以为陆桓康没来,直到半途一个书生发现不对,环顾四周,问大家那个蠢驴子似的陆桓康怎么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
    他们七嘴八舌,笑嘻嘻地说,陆桓康向来拖拖拉拉的……可能掉队了吧。
    陆桓康怕今天也丢脸……可能溜走了吧。
    谁管他呢。
    是呀,谁管他呢。
    阿玄也照旧蹲在树梢上,观赏他们吟诗作对,投壶流觞,时不时甩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哈哈大笑。
    只是多了一点点心不在焉。
    一点点。
    却不知道是为谁。
    除了他,还有另一个小书生也心不在焉。
    他的笑容勉强,举止慌张,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经常退到树木后面,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下面是一处山涧。
    阿玄常去的。
    山涧中央还有一条小溪,春天积雪融化,溪水会漫出来,把两旁的卵石汤汤浸没。
    有什么好看的呢?
    每年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就像有什么声音在催促着他,阿玄突然很想过去看一看。
    他转过身,两三步窜下大树,箭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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