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若为自由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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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变成了一只云雀,被困在挤挤挨挨的人群里,不停地躲着一只只将要踩上来的脚。

远处有一棵好高好高的树,枝头上无数鸟儿蹦蹦跶跶,对着我欢呼雀跃。我想要飞上去,却怎么也扇不动翅膀,巨大的脚像雨点儿一样落下来,渐渐挡住了视线,我急出了一头冷汗,努力扑腾,但头顶的天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被完全遮蔽,只剩下破不开的黑暗。

自由是那么奢侈的东西,就算在梦里都遥不可及。

我昏过去后,一直混混沌沌,只闻见满屋的汤药味,似乎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忙忙碌碌。

我听不分明,只知道萧怀发着脾气,摔了好些东西,然后屋里安静片刻,那些人又小声讨论起来。

过了一天、两天,萧怀都没有离开过,有时候会坐在床边抓着我的手,这时候我终于听清了,他说他会陪着我,他说我不会有事的。

若有力气,我一定要抽开手,我不要他陪,他才是世上最恶的病。

但我没有力气,我甚至睁不开眼。后来仍然迷糊着,似乎有人给我喂了粥,我记不起来,但终于渐渐有了些体力。

我醒来时,躺在一人怀里,不必细想便知是萧怀,他虽沉沉睡着,手却仍圈着我。

怎么一醒来就要面对这个禽兽啊?

虽厌恶这个怀抱,却实在不想惊醒他,再跟他周旋。我侧耳听,外面没有半点人声,唯有隐隐约约的鸡鸣,猜度着该是清晨。

那些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人也不见了。

我自嘲地笑笑,往日被打得再痛也不曾昏厥过去,看来那日确实是气急攻心了。

我转了转眼珠,倒是不疼,凉凉的,仍有绸布蒙着,像是被抹了什么东西,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复明,我那天竟然哭成那样,真是没出息。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在面对羞辱时。却还是会那么痛心,说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不被当作一个人来对待。

可事实上,我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早该接受这个事实了。

这世道,已经逼得人不能把自己当人。我终于有些明白云裳为何会那么冷静,因为她比我更早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会妄求那些豺狼许她保留一些作为人的尊严,她早看透了他们。

我被折辱一场,才算看透,要自由,便只能舍了尊严,舍了傲气,如砖缝里的野草,人家踩我,我便低头,只要不死,总有我顶破桎梏抬头见天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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