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牢中那端坐着的身形,便知又是「莲花生居士」。
梁画楼匍匐在地,不能动弹。莲花生主动相问:「梁大侠,案情如何?」
梁画楼苦笑道:「还不错,至少还能活半年。」
莲花生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是判了秋后问斩?」
梁画楼点点头。
莲花生念了句佛号,不再言语。
梁画楼脑中细细回想金焕与董夫人的「供词」。
所谓在书房屋顶撒下海棠粉,趁机揭开屋瓦进入房内,打开暗格——钥匙便是董夫人的玉钗……这些环节想来是不错的,只是施行人却不是金焕——他没有这样好的本事。而那真正的偷刀人,此时已呼之欲出。
唉!梁画楼一声叹息,为董员外夫妇,也为那无辜死去的小叶。
又或者,也为了自己吧。当真要在牢中冤枉惨死?师门大仇未报,那个人尚音讯全无,怎能甘心?!
更何况,杀害董员外的真凶不明,范醉受自己牵连、不知景况如何,杭远也不知身在何处……
如果说他曾寄望于口碑甚好的纪叔洋纪大人,如今已完全破灭。要想闯出去,莫非只有修习《八瓣莲花经》一途?
他狠狠地甩了甩头。
太阳落下又升起,升起又落下,不知浑浑噩噩间过了几日。每日莲花生与梁画楼说话,他也不怎么理睬,只在对方毒性发作时下意识地将药瓶倒空,听他嗷嗷叫唤仿佛那日纪大人的宣判声一般不真切。
他抚摸着墙上的划痕,一遍又一遍地想:「当真死在此处?」
小门打开,照旧扔进来一个药瓶。梁画楼照例机械般抢过,那小门却未即刻关上,而是探进一双眼。
梁画楼一见那双眼,脑中大震,直呼:「远儿,远儿,是你吗?」
这呼唤与莲花生的哀鸣、不断撞击的镣铐声交杂一起,竟有些像长河落日处,闺阃低回又铿锵的征夫吟。
那双眼眨了又眨,似是忍着不掉泪。
终于,小窗关上了,隐隐听得什么人说了句话,正是杭远的声音回答:「是,上师。」
梁画楼心中一痛,又听莲花生打滚呻吟间突然发问:「上、上师?什么人?」
梁画楼忽地脑中清明,道:「这几日居士发作的时辰似乎有所缩短。」
莲花生呼呼喘气,道:「你也发、发觉了?」
梁画楼不觉一喜:「看来居士有望摆脱百泰散。待你功力回复,便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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