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南恩瀑布往北行不多时,果见山谷间散布着数十间茅屋,时有着黑衣者往来。这些茅屋有大有小,尽皆朴素得很,与哀牢山一般百姓的房屋相类。一间屋子外摆放着肉、米等物,屋内传出阵阵歌声,曲甚哀挽。
天色已晚,倒是帮梁画楼打了不错的掩护。他悄悄向内窥视,只见屋内堆放有更多的猪、鸡、米、酒,一群人环坐于地,有人在哭,有人在唱。中间赫然停着一椁棺木,棺木旁放置了大量糯米饼,这是当地停灵的习俗。
梁画楼在屋顶上等候多时,屋内的人才渐渐散去。他翻身进屋,环顾四周,一步步走近那椁棺木,脑中念头急闪:
「金焕已死,当无人告知薛天存我来找他;小玉郎君更不会多管闲事。可是,他真的死了吗?」
他将全身意念尽数集中,每一根汗毛都绷得紧紧,一手缓缓推开棺木盖,一手护在前胸。
棺木咔咔作响,慢慢现出一张毫无人气的青色面孔,的确是那晚南郊客栈里的灰袍人!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刀——正是那把害了董承恩员外与王锉子员外的性命,又被他从小玉郎君手中夺走的龙雀宝刀!
看着这把刀,梁画楼只觉得心冷,把它带回交给董家的念头一闪即被他自己否定。这既是那叱干阿利的遗物,就让这个执着的后人带进坟墓罢了!
薛天存的胸前隐隐有些鼓起,梁画楼小心地揭开衣物,见他心脏位置包裹着厚厚的白布,透着血色,看来致命伤便在此处。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暗器,没有伏兵。「雪蛙」薛天存竟然真的死了!
梁画楼脑中空荡荡的。此时的感受,除了千里独行却报仇无门的无奈外,还有一种棋逢对手的酣畅被生生打散的感觉,顷刻间堆起的愤懑无处发泄。
他盖好棺木,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不见人来。突然想到:「薛天存不是有个夫人么,为何却不见?」
他起身再度端详这屋子,一桌一椅一床,论简陋大约也并不比余夫人的屋子强多少。整洁是整洁的,却全无一点色彩,果然是个武痴的住处。但他看来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出薛天存的茅屋,见屋旁流淌着汩汩小溪,照着天上的月影,他忽然想到:是了,薛天存的屋中连一面镜子都没有,床上的枕头也只有一只,这岂像是有妻子的模样?倒与自己在钟山上的桂堂差不离矣!
见过的女子住处,莫说流楚、连霏那样的佳人,便连恩师殷女侠,房中何曾少过鲜花点缀、铜镜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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