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廉看着和姃,缓缓说道:「我虽长住宫外雪兰坪,但你在宫中那数月间,每尝皇兄召我入宫下棋、赏曲,也见过你几次,却总不得机会详询。」
梁画楼跳了起来:「你知道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若知道她受过这些苦……。」忽然停住,知道了又怎样?
段思廉叹道:「后来见阿姃回到紫金门,她好容易有了归宿,我、我当时确实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怕你们之间生出芥蒂,怕提起旧事令她不快。」
梁画楼闷声坐下。往事如烟,即使能回到过去,已发生的事是否就不再重演?自问委实不知。
段思廉唤道:「谈阿翁。」
谈九章身子一震,扭头看向他。
段思廉道:「你在宫中事君最久,段氏的王子公主皆尊称你一声『阿翁』,今日更见你对素兴皇兄的耿耿忠心。高氏有意行刺,想来不是首次出手,过去可有可疑之事?」
谈九章道:「也怪我大意。高、杨两家相斗,皇上从来都不问不管——管也管不了,况且鹬蚌相争,对皇上未必没有好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皇上的衣食住行全由我亲自打理,身边侍卫也由我亲自点选,他所穿的衣物、所用的膳食,都由我亲自检视。自问小心翼翼,谋刺者实难有下手之机。」
他怒目瞪向和姃,道:「皇上每次召见,宫人都不可能携带锐器或者毒物。你究竟是如何下毒的?」
和姃虽看着他,眼神却十分迷茫,木然答道:「皇帝喜爱花草,我便在抚风苑遍植曼陀罗。此花一般无碍,但若误食过量,便易昏昏如醉,重者渐渐不能呼吸而死。」
邢无默道:「听说有时作大夫的要割疮、炙火,便先将曼陀罗花碾成粉,用酒调服,患者饮下即不觉痛苦。」
和姃接着道:「那晚,皇帝来抚风苑用膳。待饭菜送到,我借口小解,悄悄将一包曼陀罗粉倒在了放在隔间的饭碗内。」
谈九章愕然道:「我明明用银筷试过每一道菜,何况,你怎知哪一碗会呈给皇上?」
和姃幽幽道:「银筷不能试出这种毒。至于哪一碗,不过赌一回罢了。皇帝去嫔妃处通常只有公公随侍。公公都是亲自去隔间取膳,将手边最先拿到的碗呈给皇帝。」
谈九章闻言呆立半日,突然老泪纵横,将脸上的泥垢冲出七沟八壑:「你竟是假我之手害了皇上……」
他扑地一声跌坐在地,指着和姃,道:「你、你最擅狐媚惑主,我大理国宫中少有如你晋位之快者,你、你!」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