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月傍关山(第1页)

段思廉面上全是敬重与感激之色:

「家师和那亲随已到达哀牢山两日,只是哀牢山山脉深广,一直没找到我被囚在何处。所幸那日他们离得不远,听见打斗声,循声而来,才救下我一命。薛天存认出是莲花生居士本尊到来,抖擞精神,郑重以对,数十回合后终伤在家师剑下。如此,我与点雪方得脱身,之后一路向西北回到梅里雪山。

「那雪山山势庞大,雪岭雪峰冗立绵延数百里。家师住所隐避,不怕高氏寻来。他令我安心养伤,勿以那些烦心事为念。他说,我伤好下山后如何,与他无关,但在山上一天,他必护佑我一天。想不到师父平日神色淡漠,心中竟如此爱护徒弟!」

梁画楼想到自己的恩师,更是郁郁。

段思廉悠悠道:「按说作为一个被赶下台的倒霉皇帝,应该很苦闷。可在雪山养伤的那段时间,有时我竟觉得自己如处仙境。若不是脑中存有驱不走的执念,真是比任何时候都快活。

「伤愈下山后,我方知紫金门、师宗部均遭到重创,深感歉疚。之后的事哥哥们大致都知道了。我用名『连四』,联络三十七部中残余的忠于段氏之人加入『青峰联』,及之后与诸兄重会,邢三哥向尹老帮主大大举荐我,我才有机遇将青峰联逐步扩展为长江上一大帮会,最终受老帮主临终托付,忝掌门户。之前关于阿姃的事,虽想了又想,终究未对诸位兄长细说。」

梁画楼讪讪道:「你是顾虑到霏霏与辰儿之故。」

时近中午,日头毒辣起来。过往皆明,段思廉便将谈九章带回钟山。和姃喝了文嫂煮的药枣汤,渐渐睡去。

良久,画人方回,言潘神医不在家中,其家人亦不知他去了何处;她又赶赴汤山聚蔼楼向流楚询问,未得到答复,只得另寻了位大夫过来。

和姃尚在沉睡,那大夫为她诊了脉象,观了气色后,只说是郁气长期滞留不发,致使血失统御,需多加调养。梁画楼将邢无黙劝回钟山,自与画人留下。

他默默坐在床边。自重逢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地把和姃瞧一瞧——只有沉睡中的她才不会避开。

她的一副羽玉眉将眸子紧紧锁住,睫毛却在轻颤,苍白的嘴唇紧闭,仿佛要将银牙咬碎。他伸出手,轻抚这嘴唇,却推不开扣住千言万语的户枢。他将和姃的手握在手中,那手因长年劳作而比流楚、连霏的手略显粗糙宽大,手上布着些伤痕,经过时间的磨砺已成一点一点的棕红墨渍。

梁画楼昨夜一宿未睡,今日又情绪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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