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画楼道:「实不相瞒,拙荆身中异毒,庸凡大夫无能为力。听说近日皇城内的校正医书局聚集了天下医药名家,在下想请汪公子指一条明路。」
汪咸适笑道:「小弟亦猜想,以梁大哥的身手,去个皇宫内院算什么?必是有亲眷求医,方才觉得棘手。据我所知,校正医书局内新到了一位江宁府来的潘姓大夫,世人称『神医』。大哥不远千里从江宁而来,就是为了他吧?」
梁画楼见他粗中有细,喜道:「汪公子必是已有成算!」
汪咸适道:「小弟也盘算过,原本要将一位御医带出宫不是难事,只是如今,官家发下大愿心要尽快干成那几桩校正典籍的大事,对这些人日日督促,约束极严。没有官家的手谕,要带一人出宫,那是不能够了。」
梁画楼大为失望,汪咸适却话锋一转:「不过,人出不来,我们可以进去呵。」
梁画楼心中又燃起希望:「汪公子能带我们进宫找潘神医?此事若能成,在下定报公子大恩!」
汪咸适似笑非笑道:「我劝梁大哥投军,你又不愿!大哥是高人逸士哩。」
梁画楼正色道:「这是责怪我了。梁某只是个闲人,哪是什么逸士?」
汪咸适望着他,道:「古之要离、聂政也是逸人哩。」
梁画楼纳闷地问:「汪公子莫非想使我刺杀夏王?」
汪咸适连连摆手:「不不不,西夏自李元昊死后,都是些短命王。胡人头领不知礼义、不应天命,何需谋刺?再说西夏国土不小,人口不少,即便你杀了他们的头领,又怎能将千千万万的党项人尽皆屠尽?」
梁画楼略带讥嘲:「如此说来,只有上战场去屠千千万万的『胡人』才是正道。虽然万骨枯,毕竟成就一将功,高爵厚禄手到擒来。」
汪咸适面色一暗:「差矣!即便有高爵厚禄之尊,却贵而无位,高而无民,在东华门外唱名者面前还不是低人一等。」说到此处竟目露凶光。
梁画楼心中奇怪,只听汪咸适愤愤道:「当年家父在地方时,曾有一名知交好友犯法,论罪可斩。家父向钤辖长官求情,道其有军功、是好男儿。那长官却嘲笑道『匹夫之勇,算什么好男儿』,硬是将他斩了。」
他冷笑一声,又道:「家父每日上朝,算上亲随及轿夫,得有十来个人随他进宫,这些人到了枢密院便在院外等候。校正医书局距枢密院极近,梁大哥与嫂夫人混在随从中,极易接近校正医书局,到时只需说枢相进宫后忽发小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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