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画楼回到和姃旧居,打算向画人交代一下便赶去汴京,却见和姃已醒来,画人与文嫂端着稀粥细细喂食,不由大喜。
和姃半靠在床头,一日未饮食的她颇为憔悴。她见梁画楼进屋,眼睛立即垂下。
文嫂正说着:「待会儿我再蒸个嫩嫩的鸡蛋,消化得了。」
和姃道:「多谢了,我不想吃。」
画人道:「大病初愈,先不吃荤的也好。」
梁画楼说了潘神医已赴汴京一事,道:「我明日即启程去找潘神医回来。」
和姃摇头:「不用这样劳烦,我知道自己没有大碍,休息两天即可。」又向画人道:「我睡了这许久,莘白姐弟定然想念你得很,你们回去吧。」
画人刚想说莘白已经大了不妨事,又怕触痛和姃,只好咽下去,笑道:「这么快就逐客呀?」
和姃恳切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确无碍。」
画人佯怒道:「身上没好,不许再推啦。今儿就这么说,我睡阁楼,哥哥在这儿守着。」又伸伸懒腰道:「哥哥这两日也累啦,你可别赶他走。」说完便拽着文嫂出了屋。
一时无人说话。
梁画楼走近,轻声问:「阿姃,你可感觉好些?」
和姃苍白着脸,道:「那些事,当年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不想再提,所以连姨娘也不曾告知。」
梁画楼道:「我明白。往后我们也都不再提起。」
和姃瞪大眼睛望着房梁,道:「不提,却不能忘。从前还能以亲仇得报自慰,现在既知那根本是个大错,我、我的罪……」
梁画楼握住她的手,道:「阿姃,无论从前怎样,我们都不再去想便是。」
和姃道:「怎能不去想……」
她缩回手,起身下床,道:「你不必担心我寻死,父亲的遗愿我总要替他完成。」
她身子尚虚弱,晃了一晃方站稳,然后从柜子中捧出一摞书稿,摊在桌上,对梁画楼道:
「你看,我还有很多事没做。父亲的书稿,上篇谈本草,下篇述验方,我还没整理完成,还有好多东西需要续写和补入。」
梁画楼看着她絮絮的样子,心中掠过一丝恐惧。他柔声道:「既有好多事未做,也不急在一时。先把身体养好为宜。」
和姃摇头道:「不,这书稿便如同我的命一般。命悬一线,一时都等不了。」说着便在桌前坐下,研墨掭笔。夜色深沉,四周寂然无声,惟余和姃桌上的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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