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汴京东郊。
时逢清明,过了那冷一拨、暖一拨的日子,春风不再抖抖颤颤,终于温柔顺畅起来。
汴河两岸,碧绿的草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大片大片地奔洒开;桃花、杏花、海棠开得兴起,誓不让别花独享艳名。
年长的、年轻的女子们,三五成群散在河边,或折柳编冠,或斗草嬉戏,或相携对歌,间或偷眼觑着不时往来的英俊男子。着实一派大好春光!
一浪掀起一浪的垂柳中,走来一名腰佩长剑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剑眉入鬓,颇见英挺,惹得女子们对他指指点点。
少年面露腼腆,低头疾行,不及留恋两岸春情。他沿着汴河岸通过东水门进了城,又走了六七里路,便上了虹桥。
从这状如飞虹的桥上往下看,河中船只穿梭往来,近岸处一些负载过重的大船雇了纤夫,呼儿嗨哟地正在拉船。
这汴河横贯汴京,每至清明时节,南方来的漕粮随着渐高的河水运到京城,百姓们便争相上河观看。
这会儿,桥上桥下许多过客与船夫齐齐为纤夫呐喊助威,越发令人感到皇城的气象万千。
越过虹桥,便是一大片集市,人流如织,摩肩接蹱。街上不仅处处有茶坊、酒肆、果子、油酱、食米等店面,两侧房屋前还搭着大量侵街加建的棚子,连那望火亭下的屋子都改成了小饭铺,热闹非凡。
市面上又多有卖花者铺开各色竹篮,牡丹芍药、棠棣香木,还有娇艳欲滴足可以假乱真的罗帛像生花,种种奇绝,暗香沁鼻。卖花者的歌叫声清奇可听,买者亦纷纷然络绎不绝。
少年为这八荒争凑、万国咸通的都市所叹服,喜滋滋地买下一枝木香花簪在头上。他举目远望,见前方有一处挂着「梁园棚」旗牌的瓦舍,门口贴着五颜六色的招子,人头攒动。
他暗笑一声:「这家瓦子倒是师父的本家。」
少年走到梁园棚门口,见一面最大幅的招子上写着「小玉郎君说西楚霸王」,又听得旁边有几人谈论:
「『小玉郎君』是何许人也?」
「怪道你不晓得,『小玉郎君』二十多年前在汴京城说书时,只怕你还在吃奶!」
「二十多年前?如今岂非老得不行,哪个爱听?!」
「你当这梁园是傻子?他若当真老得不行,会请他重登台?『小玉郎君』当年那风姿,啧啧。」
「那他后来又如何?」
「只听说在公家作营生,也是境遇奇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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