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福珍(第1页)

知乎故事大赛第三季历史纪实赛道冠军 作者: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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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珍家里穷,没嫁人前,她进学堂念了几天书。她识字快,先生总夸她聪敏。福珍听了高兴,也爱念书。念了没几天,娘抱着阿弟苦着脸,跟她讲家里多不容易,福珍知道这书是念不下去了。第二天,娘把竹篾筐子往她跟前一搁,她也认命地去给猪割草了。

农忙,爹娘要在地里做活儿,福珍割猪草、拌麸子喂猪、浆洗衣服、照顾阿弟,任何活儿到了她手里都做得井井有条。村里人见了都夸福珍的娘好福气,生了这么个能干的俏丫头。

福珍去后山割猪草时,常碰到一个男人在作画。高板凳上头铺着纸,马扎坐着太高,那人索性就蹲在地上,一手压着板凳角画画。她爱看他作画,每次都在跟前磨蹭好久才走。那人有时候拿炭笔画,有时候用毛笔。一开始他看见福珍也不搭理,后来见她总是过来,倒有点儿知音难觅的意思,也便碎碎地说说自己的一些技法。

福珍每每听个半懂也不敢声张去问,只在心里头琢磨,那人见她一脸茫然却是了然,马上就换个说法再做解释。一来二去地,也算是福珍半个绘画上的师父了。

福珍学习的劲头大,三天两头地抽个空档便跑来,不想这一来二去就出了事儿。

福珍赶去看画画,常常回去得晚,有时阿弟在家里哭得「嗷嗷」地叫,她回去的时候,便折了地里没熟的苞谷杆子给阿弟带回去,绿杆儿的芯嘬起来是甜的。可村里人嘴碎,堵得了阿弟的嘴,却堵不住他们扯闲话——福珍这是想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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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很快地传到爹娘耳朵里,娘哭了半晌午,下午穿戴整齐就去寻人了。她倒是没在福珍面前说长道短,只是提了礼,找说媒的给福珍相看婆家去了。

后来那个说媒的就隔三岔五地来福珍家里头坐,福珍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屋里头的动静。听媒人说那人会念字,是个有文化的,只是身体弱些,总归不是什么大毛病。

福珍逮着了几句有用的——那是个会念字的。辍学的福珍对会念字的男人总是高看一眼。那天晚上,她又梦见自己坐在学堂里,先生拿着书念一句,她也跟着读上一句。

等三媒六聘过了礼,福珍嫁给了姓徐的那户。徐家是真有钱,家里有几十亩地。要不是徐秉禄身子弱些,小病小灾没断过,又有算命的在徐秉禄小时候断言说他活不长,这样的好事儿是断断地轮不到福珍的。

徐秉禄生得一副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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