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花了十两银子，买我进了将军府。

他没让我做仆役，没让我做厨娘，

却让我做了他的女人。

他对我极好，闺阁画眉，泛舟湖上。

我不知他为何如此，曾问他：

是不是我与他挚爱之人有相似面容。

他笑着否认。

后来，他骗我上战场，我才知，与我有相似面庞的，是他敌人的发妻。

1

我囚于马车内，由专人看管，是陈铮下的命令。

我不愿继续在他身边，逃出大营还刺了他一剑。

但被捉了回来，随他返京。

大将军陈铮班师回朝那天，万人空巷，九门洞开，皇帝率亲族百官相迎。

幡帐绵延百里，百姓夹道跪迎。

梁暄帝即位第六年，陈铮大胜西楚国。

杀太子虏皇帝，从此西楚纳入了梁国疆土。

他是在军营里摔打出来的少年将军，六岁起跟随父亲赴任边关。

一家三代皆为英豪，特别是这一仗，实现了他祖辈都没达成的功绩。

官员们都清楚，从此，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必是此人。

在百姓眼里，他是保家卫国从无败绩的战神。

在皇帝眼里，他是守护江山最稳妥的兵器。

那他是我的什么人？

是夫君吗？不，我们未有嫁娶仪式。

是雇主吗？不，我并不是厨娘杂役。

是情人吗？不，我对他已没有半点情谊。

……

他，现在的他，只是我的仇人。

2

皇帝在朝阳门的高台上昭告天下，大肆封赏。

那人跪在皇帝面前，领旨谢恩。

银白色的盔甲上布满血渍，我闻到从高处传来的铁锈味，干呕不止，却吐不出任何秽物。

我已断食两日，早已不知饿的感觉。

梨花朵朵，飞入马车。

嫩黄的花蕊让我又想起了那个男子，心口飘起了浮冰，我再一次拢紧了身上的雪狐大衣。

我脱力晕了过去，侍卫营巡查的声音惊醒了我。

那侍卫首领认得我这辆马车，客气地与车夫寒暄。

我听出来，那人不是普通的车夫。

他是陈铮的右副将——韩凉。

在军中，除了陈铮，就是他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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