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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七岁那年,曾生过一场大病。
连日的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时,忽然有股恬淡的香气传来。
睁开眼,陆昭懿趴在我床前,神色沉静,眼中却莫名盈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昭昭。」
我沙哑着嗓音叫了一声,她回过神,凝视着我的眼睛,将怀里那枝还染着雨水的春海棠推到我近前。
「春天来了。」她轻声说,「谢重楼,你快些好起来吧。」
那几日,京城总是连绵不断地落着小雨,天色也阴沉沉的。
我竟不知她是如何寻到了开得正好的春海棠,又是如何将还带着香气的花枝折下来,盛开着送到我眼前。
但我的病,却在那一日过后,飞速地好了起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娶陆昭懿当作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我爹教我剑法与兵法时,我偶尔也会想着偷懒。
他很快就从树下找到躲懒的我,甚至冷笑一声:
「谢重楼,我不逼你,昭懿不过九岁的年纪,已经跟着昭玄通读经史策论了。倘若日后陆家以你顽劣不堪,配不上昭懿为由提出退婚,我舍了这张老脸,也不好拒绝。」
我不服管教的表情,一下就僵在脸上。
他说得对。
我要成为最好的谢重楼,才配得上最好的陆昭懿。
十五岁那年,陆昭懿已经是满京城里最出挑的姑娘,她性子沉静,一双秋水瞳也总是安静如无波无澜的湖面。
可见到我时,如有风掠过,湖面总会骤起波澜。
我约她去花朝节看灯盏,她来得晚了稍许,我抱着剑,靠在湖边的柳树下等她。
陆家的马车停在我近前,有人掀开车帘,露出陆昭懿清丽出挑的脸。
我的姑娘可真好看啊,纵使不施粉黛,却也白得像是高山一捧清冷雪。
偏生那双眼睛蕴着一缕水光,明明澈澈,倒映着花朝节满街灯火,像是倾倒至人间的璨璨星河。
我恍惚了一瞬,接着就听到了她的声音:「谢重楼。」
等我回过神,笑着走到她面前时,陆昭懿却迟迟没有下来,反而揪着裙摆,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阿昭?」
我叫了一声,她咬了咬唇,小声道:「谢重楼,我……我来癸水了。」
耳尖轻轻发热,尽管如此,我还是作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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