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和季守道当然不可能打起来。
我凝神精气，听着他们无休止的争吵，只觉得那是世间上最美妙的音乐。
我不愿意去回忆清醒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因为那对我来说等于是地狱。
然而，我越是不愿意去想清醒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可那一切就好像是自己崩到我眼前一样。
我再次回忆起韩沉被我捅了一刀之后，那不愿、不信、不甘等等的复杂眼神。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他是假的……
我开始在心底不停的提醒自己，以至于我的耳边好像再也听不到韩沉和季守道的争吵声。
“咳，咳咳咳……”
猛然间，我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只觉得呼吸一下又困难不少，胸闷头晕。
韩沉和季守道的争执猛然停下，他抢在季守道的前面，直接坐在我的床边，皱着眉看着我，一把掳过我的手，把自己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似乎是在仔细的替我检查。
我艰难的侧过头，看着他俊美的脸，终于意识到，什么样的韩沉才是真正的韩沉。
季守道在旁边叹了口气，走出了茅屋，不一会，他就端着一碗和刚才韩沉端给我喝的一模一样的药汤。
又是那粘稠的，苦涩到难以下咽的黑色药汤。
这是我清醒之后喝的第二碗。
韩沉从季守道手里不由分说的把药汤接了过来，然后和刚才一样，送到我的嘴边。
在他的注视下，我只得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再次把那一碗全部喝掉。
不过，这次我真的受不了那药汤的苦涩味道，喝了一半就无论如何再也喝不下去了，也一下没忍住，吐撒出来。
韩沉没有丝毫嫌弃，只是从上衣兜中捏出一条手帕，仔仔细细的把我嘴边以及洒在衣服周围的汤汁残迹擦去。
我没有感动，反而恐惧的瞪大了眼睛。
那条手帕，和我清醒之前在幻觉当中所见到的手帕一模一样。
幻觉当中的那个韩沉，也是这样从上衣兜里捏出同样的洁白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刚刚捅过我的手。
那神情，那姿态，一模一样。
霎时间，我根本无法分辨清楚，眼前这个真实的韩沉，与那个在幻觉当中的韩沉，有任何一点细微的差别。
注意到我的惊恐神色，韩沉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我的眼神在抖，身子也在抖，但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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