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山雨欲来(第1页)

因为夜晚的需要,月亮升起来了;因为人类的需要,鱼儿被煮得冒出香气了;因为上头的需要,文郁锦三人才被盯上了,一切都是宿命,没有人能逃得开,掩饰也只是麻痹自己的借口罢了。

所以看似平静的夜晚中,没有人真正睡了,都神经紧绷着,等待那刻的到来。

……

夏廉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抱着胳膊,怀中是他的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远处的帐篷中是文郁锦和寒微然,夏廉不知道她们睡了没,反正他是没心思睡的。

他恐怕知道那些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于是不敢松懈丝毫,他自认没有秦彦绝那样的本事,于是少年只能打起二百分的精神,以防备对方的一切手段。

这个时候他更像一个军中训练有素的斥候,而不是初入修行之道懵懂无畏的学生。

或许他确实有两副面孔,或许也不止有两副,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他——也没人说得清他到底是谁。但他心中清楚得很,他就是夏廉,起码在这云阡学院中,他只是一个地方来的泥腿子而已。

仅此而已。

这世上比他强的人太多了,而他又没有能力与之抗衡,所以只能摆出谦和的样子来混人耳目。不是有个著名的葛姓修行前辈曾经说过:“劳谦虚己,则附之者众;骄慢倨傲,则去之者多”,这个道理他在幼时就明白,所以现在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是看轻他的人多一些、觉得他可欺的人多一些、习惯忽略他的人多一些罢了,只要能平平稳稳地活下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比露出锋芒之后不明不白地被有心人除掉、死在不知何等肮脏的角落要好些,不是么?反正那些人又没有伤及他的皮肉,他们如何觉得是他们的事,闲暇时只需躺在藤椅上温一壶茶,待茶稍凉后嘬上一口,心情自然会平静下来。

只有他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可以不必改变心性,肆意而张扬地活着,虽然那一天的到来会很漫长,虽然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所以他觉得裴南风很蠢。

一副公子做派的家伙,住着京城地段最好的大宅子、穿着绣金丝的绵绸做成的衣裳,说他一心想投入艰苦朴素的修行之道,对于家族的荣耀与责任不屑一顾,无异于皇帝坐在金殿里、口中嚼着宫女又或是妃嫔剥好了皮送到嘴边的新鲜葡萄,说他真正的愿望是去乡下种地耕田、吃黄面馍馍。

……恐怕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连黄面馍馍都没得吃。

他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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